“你去找那塊暖玉了?”
蘇煜點頭:“那塊玉是皇後娘娘在世時送給殿下的生辰禮物,殿下當年落水時不慎遺失,我想,殿下應該想找回來的,所以想試試。可惜我身子不爭氣,還沒找到,就病倒了。”
元黎沉默。
刹那間,久遠的往事,洪流般湧入腦海。
讓他幾乎分不出今夕何夕。
他多希望,自己永遠都是依偎在母後懷裡的那個孩童,不用長大,不用經曆那些回不去的歲月,及失望。
“孤不會因此對你寬容。”
元黎冷著嗓子,道。
蘇煜低笑:“我自然也不知奢望用此事博得殿下同情,我隻是,想為殿下做點事而已。”
“況且,我現在懷著皇長孫,僅憑一個荷包,殿下也無法給我定罪,不是麼?殿下來找我,也不過是想讓我主動認了這罪而已。”
元黎再度擰眉。
蘇煜:“我答應殿下,我會到陛下麵前坦誠罪過。可我也有一個不情之請。請殿下看在我們昔日情分麵上,容我緩兩日,養好了病,再進宮請罪,我怕我撐不住。”
說著,他又咳了兩聲。
侍從忙起身替他撫背。
“好,孤答應你。”
元黎望著湖麵說了句,便拂袖離開。
元黎回到牢中,將情況和雲泱坦白說了。
雲泱小聲試探:“緩兩日,那意思就是說,我需要在這裡再多待幾日了。”
元黎點頭。
喉結動了動,道:“孤知道委屈你了,你放心,孤會讓他們都儘心伺候著,也會讓嚴璟再送些東西過來。”
雲泱雖然有點失落,還是打起精神道:“不委屈不委屈,我在這
裡麵好吃好喝的,還有床可以睡覺,其實和在府裡沒什麼區彆,你不用過意不去。”
雲泱唯一擔心的就是晚上睡覺的事。
他害怕自己又做噩夢,夢見鬼。
可他又不可能死皮賴臉的讓元黎一直陪著他。
何況,這已經是元黎能為他爭取到的最好結果了,姓蘇的畢竟是他心上人,他能壯士斷腕,公正無私的處理這件事,已經是下了很大的決心。
他怎麼能矯情這種小事呢。
雲泱也看出來元黎情緒有些低落,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但不消說,肯定和姓蘇的有關係。
雲泱試著道:“你去忙你的事就好,不用操心我這邊。”
元黎點頭。
起身時,忽道:“孤並不像你想的那般公正無私,他當年救過孤的命,孤始終,無法向對待尋常犯人那樣對待他。”
“孤……”
元黎有些說不下去。
雲泱從未在他臉上看過這樣悲傷與失望交織的神色,忙道:“我明白,我都明白,你真的已經做得很好了,反倒是我,給你平白無故添了這麼多麻煩。”
“與你無關。”
元黎自嘲的扯了扯嘴角。
“是孤過不了自己的心魔。”
果然,這舊情人一見麵,就難免要死灰複燃一番,何況狗太子心裡恐怕從未忘過自己的心上人。
元黎離開後,雲泱自己坐在床上發呆。
空曠和寂寞再度潮水一樣席卷而來,雲泱抱膝,蜷縮在角落裡,知道這幾日元黎恐怕都不會再出現了。
心裡的那股失落,便如灰一樣,被輕輕吹了起來,彌散至整個心房。
他終究隻是他名義上的太子妃。
等出獄以後,他要儘快和母妃商量一下,和離的事了。
雖然元黎說這件事不容易,可母妃一定能想到好辦法的。
他不想再像一個第三者一樣,插在狗太子和姓蘇的中間了。也不想,讓自己對元黎產生更多的依賴和期待了。
他欠他的恩情,用彆的方式報答就是了。
晚上嚴璟果然又送了一大食盒好吃的過來,雲泱心滿意足的吃了頓晚膳,就裹著被子睡了過去。
迷迷糊糊睡到半夜,忽然聽到甬道裡傳來腳步聲。
雲泱怕做噩夢,神經一直緊繃著,一聽到響動,立刻擁被坐了起來。
嘩啦啦。
牢房門被打開。
一個麵白無須的男人出現,後麵跟著一隊全幅武甲的禁衛。
雲泱認出,是昨日見過的費公公。
“太後請太子妃到慈寧宮問話,太子妃請跟奴才走一趟吧。”
費公公彎腰,皮笑肉不笑的道。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支持。蘇茶最後翻車,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