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空氣有一瞬間的凝滯,黎心一人渾然不受影響地和吳涿對視。
吳涿到底還是比不過,率先移開了視線。他整個人頓時垮了下來,好像打了霜的茄子。
吳涿:終究是錯付惹。
倒是何誠嗬嗬一笑,應和她:“確實,科學且有效率,我孫女也會用。”
吳涿:我想知道的是這個嗎?!
大約是沉浸在打擊中,他的聲音有幾分氣若遊絲,整個人也無精打,一個人小聲嗶嗶:“就沒有不那麼科學的嗎?”
這個年紀的男孩對未知充滿了幻想,越是神秘的事物,越想揭開身上的麵紗。他的沮喪也是可以理解的。
鍋裡還在煮著熱湯,掌廚的平江這才得了空閒,他坐在吳涿身邊,安撫性的拍拍他的後背:“你要是真聽到不科學的,這個節目就要被和諧了,桑導到時候得躲在角落裡哭去了。”
吳涿抬頭看了桑原一眼,又頗為可惜地低下去:“這不正好一箭雙雕麼。”
桑原一臉黑線:喂,過分了啊。
見吳涿這麼低糜,何誠扶了扶邊框,清清嗓子道:“說起來,我以前去某些部落拍攝紀錄片時,倒是真遇上過一些稀奇事兒。”
話音剛落,本來怏怏不樂的吳涿陡然來了精神,雙眼閃閃發亮,諂媚一笑:“不然您講講唄?”
距離這頓不算午飯的午飯做好還有段時間,大家也不能就這麼乾坐著,正好找個話題聊聊。何誠也是導演,對於什麼可以在鏡頭前講什麼隻能牢牢的放在心裡,他門兒清,桑原對此自然也樂見其成。
大約是職業使成,他講起故事來一環扣一環,繪聲繪色,扣人心弦,不知不覺連著屏幕前的眾人也被吸引住了心神。
鍋裡的湯汁都溢出來,幾人才反應過來,故事會也得以終止。
天色逐漸陰沉,洞穴外的雨淅淅瀝瀝,洞穴裡的人歡聲笑語。
一碗暖湯下肚,一天的疲勞似乎消逝了大半。
平江問道:“對了小黎、小涿,你是怎麼找到這個位置的?”
這話一出,大家的注意力都被吸引過來。
畢竟下午大家都在努力搬運行李,黎心和吳涿兩人突然脫離隊伍,大
家都下意識的認為他們隻是找個借口休息一會兒,要說心裡沒有留下任何痕跡才是騙人的。
沒想到焦頭爛額之際,還是這兩人找到了一條出路。
吳涿臉上羞赧:“我就是附帶的,都是黎心姐發現的。”
眾人麵露了然。
這一天下來,黎心帶給他們的驚喜太多了。
要是現在她說自己會飛,他們說不定也會信以為真。
其實不僅是嘉賓,連桑原也很是好奇。
他原本的打算是等到嘉賓們都束手無測之時進行談判,再告知他們場地。
他都能想象到幾人在答應喪權辱國的條件之後,發現安排的住處就在他們身後時青紅交接的臉色了。
——可惜這個計劃被打亂了。
桑原不無遺憾地瞅了黎心一眼。
“這裡明明是一片亂石灘,恰好就出現了一條泥土路,說明事先有人踏足過。”她跟眾人解釋道,頓了頓,又看向桑原,“地上的石子也是才清理不久吧。”
小島前幾日才下過雨,泥土潮濕,從原來的營地到洞穴的這條路上還殘存著深淺不一、凹凸不平的痕跡,大概是石塊被挪開後留下的坑痕。
聽著黎心侃侃而談,幾人不免心潮起伏。
原本以為我們都是青銅,現在裡麵好像混入了一個黃金?
曲天宇又問道;“那你是怎麼看見這條路的?”
這條路處在石壁和石灘之前,前有亂石遮擋,後有藤蔓掩蓋,不是事先走過這條路的人很難發現。
起碼他們留在營地的四人都未曾注意到。
黎心訝異地看了他一眼:“這不是有眼睛就行嗎?”
眾人:“……”汝聞,人言否?
這波嘲諷值拉滿。
幾人都被她坦然的、仿佛是理所當然的態度噎到說不出話來。
莊詩晴虛虛一笑,追問道:“單憑這麼條小路你就能判斷出這裡有石洞嗎?”隻憑這麼一條,聽起來似乎有幾分牽強,倒不如說是桑導提前劇透來的有說服力。
她是這樣說服自己的,可是心裡卻知道自己心中另外的想法。
就黎心今天的表現而言,無遺是節目中最亮眼的一個。反而是自己苦心孤詣營造的“端方得體”的人設反而不夠看了。
黎心似笑非笑覷了她一眼,一雙桃花眼
清晰的映出她的身影,似乎也將她的小心思暴露無遺。
莊詩晴不自在的移開視線。
黎心這才悠悠開口:“當然不是了,你怎麼會這麼想呢?”
莊詩晴:“……”
她還未出聲,倒是一旁的吳涿急不可耐:“莫非還有什麼線索?”
“這不是還得感謝眼前人嗎?”說罷,她俏皮地對著鏡頭wink了一下,眉眼之間溢出的風情讓人忍不住心跳漏了一拍。
倒是莊詩晴抓住了她言語之間的端倪,眸光意味不明:“感謝眼前人?感謝節目組嗎?我記得桑導好像說過這些事情要保密吧,難不成有工作人員泄密了。”她用開玩笑的語氣問。
連著桑原也眉頭微皺,失去了往日的和藹。
綜藝最重要的就是有看點,節目組本打算借著這個機會整蠱一下各位嘉賓,收錄更多的鏡頭,卻沒想到因此泡湯了。他當即大聲宣布:“告密的這位同事這個月獎金扣掉,希望能主動出來認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