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蓮蓮怎麼也想不到,自己跟程昭有史以來最長的對話, 竟然是他跟自己要衣服, 還是幫彆的女人要的, 她剛湧起的感動瞬間龜裂, 臉上的笑都僵了:“好的程總, 我知道了。”
“嗯。”程昭應了一聲扭頭就走。
白蓮蓮急忙叫住他:“程總!”
往日程昭都當沒聽見了, 這次剛幫沈執歡要完東西, 想了想還是停下了:“有事?”
“沒事,就是想著她去乾洗還怪麻煩的,不如晚上我回去先送乾洗店,等周末給她送去吧, ”白蓮蓮說完含蓄的點出, “聽說她現在借住在你家對嗎?”
程昭沉默一瞬:“乾洗店地址。”
“啊?”白蓮蓮沒反應過來。
程昭:“把地址給我,洗好了我們自己去拿。”說完就轉身走了。
白蓮蓮:“……”沒能借這件事上門也就算了, 還搭了乾洗費。
旁邊另一個前台沒忍住笑了一聲, 她氣惱的瞪對方一眼:“有什麼好笑的。”
“咳, 蓮蓮姐你彆介意, 我就是覺得咱程總有時候也太直男了,美女的暗示都聽不懂。”前台忙緩和氣氛。
白蓮蓮恨恨的坐下,緩過來後倨傲的看她一眼:“你懂什麼,程總沒跟女人相處過, 當然不懂女人的心思。”
程昭厭女症的事, 整個公司隻有她和彥家兩兄弟知道, 彆人半點都不清楚。
前台撇了撇嘴, 非常不喜歡她那點優越感,想了想不經意道:“其實仔細想想,程總也不算太直男,你看沈助理讓他來要衣服,他不就來了麼,要是普通男人,肯定沒那麼好使喚。”
“程總那是心地太好,願意接濟窮親戚,”白蓮蓮想起沈執歡就心氣不順,雖然知道他們是親戚關係,可還是每回看到沈執歡就煩躁,“也不知道哪個山溝溝裡跑出來,淨會麻煩人,肯定不是陸總那邊的……”
“什麼總?”前台沒聽清,不由得湊了過來。
白蓮蓮清了一下嗓子,不屑的看她一眼:“沒事,說了你也不懂。”
前台被她接二連三的懟,再好的性子也有點不高興了,輕哼了一聲道:“都說是遠房親戚了,如果出了三代,也是可以談戀愛的,程總又一直對她那麼特彆,說不定兩人就擦出火花……”
“你夠了!上班時間胡說八道什麼,你再詆毀程總一個試試?!”白蓮蓮終於發飆。
早就開始生氣的前台立刻身心愉悅的閉嘴了,留下她一個人生悶氣,而且越想越氣。
這邊沈執歡巴巴的等著程昭,見他回來了立刻殷勤的迎上去,又是捶肩又是捏胳膊的,要多狗腿有多狗腿:“怎麼樣,白蓮蓮怎麼說?”
“她放乾洗店了,讓我們去拿。”程昭坐下。
沈執歡眼睛一亮:“真的嗎?她這麼好啊,還主動把衣服洗了,果然派你去沒錯。”
要是她去的話,說不定被冷嘲熱諷一番,衣服還要不回來。當然了,被嘲諷不重要,重要的是衣服,想想都快六千塊錢了,抵得上她一個半月的工資,實在太心疼了。
“下次這種事找我,就扣你工資。”程昭警告一句。
沈執歡嘿嘿一笑:“保證沒有下次。”
程昭看她一眼不說話了,沈執歡立刻湊了過去:“你跟李進步簽約了?”
“嗯。”程昭含糊一句。
沈執歡頓時沒那麼高興了,沉默半天後歎了聲氣:“算了,都是命中注定。”
“你還信命?”程昭看她。
沈執歡聳聳肩:“不信我的命,但信你們的。”事實都戳到眼前了,不信也得信了。
程昭看了她半晌,低頭整理桌子上的東西。
沈執歡看他一眼,歎了聲氣離開了。接下來的日子,程昭依然每天參加酒局,依然到淩晨才回家,有時候沈執歡睡著了沒辦法照顧他,他就不吵不鬨的躺在玄關睡,每回沈執歡醒來,都能看到躬成蝦米的他。
沈執歡對此頗為無奈,又勸了他幾次沒結果後,也隻能隨他去了。然而說是隨他去,可看到他日漸消瘦的臉頰,她又狠不下心不管他。
又是一個普通工作日,沈執歡湊了過去:“咱們今天下班去趟超市吧,買點海鮮之類的,我們煮個海鮮鍋吃。”
“叫彥朱帶你去,我還有事。”程昭頭也不抬。
沈執歡頓了一下,不高興了:“又去喝酒嗎?你那到底什麼朋友啊,之前怎麼沒見你聯係過,現在天天喝,不要命啦?”
程昭頓了一下,平靜的看向她,一雙眼睛黑沉沉的,看不出裡頭的情緒。每次他這樣,沈執歡就忍不住犯慫,但還是鼓起勇氣說一句:“你把酒局推了,今天早點回家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