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還有一些手續要辦,程昭見沈執歡精神不佳,便等彥朱來了之後,把她托付給彥朱,自己則是去處理下麵的事了。
秦怡已經去看白蓮蓮了,此刻在角落裡陪著沈執歡的隻有彥朱。
“要喝點水嗎?”彥朱問。
沈執歡訥訥的點了點頭,彥朱趕緊倒了杯熱水過來,沈執歡道了聲謝去接,結果剛握住水杯,杯子裡的水就因為她顫抖的手濺了出來,熱水落在她的手背上時,沈執歡腦子裡再次回憶起當初沒穿越前,那輛車撞過來時的疼痛感,她下意識的鬆了手,一次性杯子哢的一下落在了地上。
“你沒事嗎?”彥朱驚呼一聲,趕緊把她拉到乾淨的地方。
沈執歡抿了抿唇,有些歉意的開口:“抱歉。”
“這有什麼可道歉的,你沒事就好,”彥朱檢查了一下她的手,發現除了燙紅了一點之外,沒有其他的傷,頓時放下心來,“我去拿拖把清理一下,你站在這裡不要動。”
沈執歡張了張嘴,想要把他叫住,然而他已經轉身走了,她隻能一個人局促的站在原地,此刻所在的地點並沒有讓她心情放鬆點,反而一想到秦怡也在此處,就讓她坐立難安。
然而怕什麼來什麼,秦怡很快就走了過來,溫柔的對著她笑。沈執歡隻覺得她像一條毒蛇,嘶嘶的朝自己吐猩紅的信子。
“你還好嗎?”秦怡‘關心’的問。
沈執歡定定的看著她,半晌突然問:“白蓮蓮怎麼知道陸總答應讓我跟程昭結婚的事?”
“這個都怪我,那天我去看她,她一直求我放她出來,我見她一直不死心,又怕她會突然來打擾你們,就沒忍住把這件事說了,本來想著她會因此死心,沒想到卻更加瘋狂。”秦怡歎了聲氣,言語中滿是自責。
“白蓮蓮要被關起來了,你作為她表姐,不心疼?”沈執歡聽見自己的聲音冷冷的問。
秦怡愣了一下,隨即笑了笑:“這難道不是她罪有應得的嗎?我都已經讓她父母好好關緊她,不要來找你們麻煩了,可她還是跑出來了,不僅跑了出來,還要做些違法犯罪的勾當,我又能怎麼辦?”
她說完頓了一下,小心的看著沈執歡:“我剛才問過律師了,如果你們肯同意私了的話,蓮蓮說不定不用判刑。”
沈執歡不說話。
秦怡笑了笑:“她父母非讓我來求情,可我也知道程昭的脾氣,想來不會答應吧,也是,蓮蓮任性自私,當初不顧我的勸阻,擅自以我的名義找陸總,要求來C市跟在程昭身邊,那個時候我便知道,她早晚會出事。”
……是早晚出事,還是你會讓她早晚出事?沈執歡此刻才明白,這條毒蛇對白蓮蓮也是充滿恨意的。
不,是對所有能靠近程昭的女人都充滿恨意。所以她才會把自己跟程昭要結婚的事告訴白蓮蓮,讓對方發瘋,讓對方報複,如果能殺了自己最好,即便失敗了,她也至少能將白蓮蓮給毀了。
這個女人的腦子多好用啊,每一步都算得精細,如果不是自己熟知劇情,恐怕怎麼也不會想到一切都是她做的。
沈執歡定定的看著秦怡,眼底滿是對她的警惕。
秦怡含笑往前一步,她猛地往後退了兩步,冷下臉外強中乾的質問:“你乾什麼?!”
她的聲音有些大,引來許多人的目光,秦怡尷尬一笑:“我是看你不太舒服,想扶你到旁邊坐下。”
“不用了,我不需要。”沈執歡竭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秦怡點了點頭,倒沒有再往前來了,想了想後又開口:“你和程昭如果有空的話,還是回A城一下吧,陸總最近因為你們不肯回去結婚,都快氣死了,說不定他就會毀了程昭母親的遺物。”
“程昭說他不敢。”沈執歡冷淡道。
秦怡頓了一下,微笑道:“那是他以為的,如果把陸總逼急了,就沒有什麼敢不敢的了,你可能還不知道,陸總已經叫人把他母親生前的衣服全燒了,而且說了,他晚回去一天,自己就多燒一件,反正程昭鐵了心不認他,那就彆怪他狠心。”
沈執歡皺著眉頭,疑惑為什麼這些事程昭沒跟自己說過,難道是秦怡撒謊?剛冒出這個想法,她就微微搖了搖頭,覺得秦怡沒必要、也不會撒這種輕易被拆穿的謊言。
“你可能不知道,程昭母親臨走之前,是留了一封遺書的,程昭那個時候年紀小,等知道有遺書的事時,陸總已經把東西收起來了,這幾乎成了程昭的心病,隻要你們回去,陸總就會把遺書還給程昭。”秦怡溫和道。
沈執歡此刻最抗拒的就是回去,尤其是秦怡開口勸說的這種。她自從死了一次之後,就變得相當現實了,什麼事都喜歡用最簡單的方式權衡,比如說程昭母親的遺書,跟自己的命相比,明顯就是命更重要。
秦怡見她油鹽不進,輕輕笑了一聲:“之前我以為是程昭排斥回去,現在看來是你在排斥,可是沈小姐,隻要你跟程昭在一起一天,回A城都是早晚的事,哪怕現在不為了遺書,將來有一天陸總年紀大了不能動了,你們也是要回去的,總不能逃避一輩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