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他的夢想,真的是想當飛行員。
隨翊看了一眼薑乘曜精瘦的背影。
像,合適。
乘曜,不就是乘光而行嗎!
如果用狗來形容薑乘曜,那他一定是美式杜賓。
耳朵一定是支棱起來的,很酷,線條一定是流暢的,四肢長,身材精瘦卻一看就很有勁,皮亮毛短,看著就不便宜。
狗裡的高富帥,行走的荷爾蒙,夠凶,隻適合獨養,領地意識非常強,天生適合做守衛,不像田園犬喜歡打群架,一條狗就能乾倒一片,又有速度又有激情,還帶了點暴力美學的冷豔範。
彆看長得冷酷,隻要養熟了,聞到你的氣味就會變成瘋狂的忠犬。
顧清揚正在外頭打電話,腳下凋零的桂花都被他踢成了一團。看到薑乘曜和隨翊過來,他趕緊說了兩句就掛掉了。
“你們倆這麼巧,碰一塊了。”顧清揚說。
“不巧,我載他來的。”薑乘曜。
“雪哥呢?”隨翊問。
“在裡頭呢,他茶都喝了一壺了。”
“不是約好的六點?”
“他約會一向都是提前到。”顧清揚笑著看了隨翊一眼,說,“不過他帶了書,在裡頭學習呢。”
他們訂的這間飯館並不貴,就在青禮和春原中學中間的小區裡頭,六層樓的居民樓,也沒電梯,算是這一片的老房子了。樓梯有股沉悶的氣息,樓道裡貼滿了各種開鎖泡腳植發住宿的小廣告。
隨翊原來還以為這些富二代吃飯會去更繁華或者熱鬨的地方。
顧清揚一邊走一邊回頭看向隨翊。
自從知道隨翊是江家人以後,他感覺他和隨翊之間的關係,一下子親密了不少。
”你們倆在哪兒碰見的?“他問。
隨翊說:“巧了,在學校後頭碰見曜哥在跟外校的混混打架。”
“啊?”顧清揚看向薑乘曜。
“聽他瞎說,”薑乘曜說,“就嘮兩句。”
顧清揚哪裡會信他:“哪兒的人啊,敢跟你打,還真不怕死。”
他覺得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這麼久了,隔三差五還是有想不開的,非要拿雞蛋往石頭上碰。
跟薑乘曜過不去,輸了慘,贏了隻怕會更慘。
他們到了四樓,進入飯館,飯館裡已經有學生在吃飯了。他們進到裡間,就看到淩雪竹戴著耳機,端正地坐在桌子旁,正在寫作業。
房間完全是飯館的樣子,牆上貼著價目表,桌子上擺著筷籠子還有油鹽醬醋,就是這樣的小小的房間裡,卻坐著一個極清俊乾淨的男學生。
隨翊覺得他的兩個室友不心動,他都要心動了。
四人座的小桌子,薑乘曜直接坐到了淩雪竹對麵。顧清揚去接隨翊的書包,聽淩雪竹說:“隨翊,你坐這兒吧。”
淩雪竹很少會主動,以至於薑乘曜和顧清揚都愣了一下。
顧清揚笑了一下,看向他們兩個。
薑乘曜沒說話,去旁邊的冰箱裡拿了幾瓶飲料放到桌子上,在隨翊對麵坐了下來。
顧清揚把書包放到旁邊的座椅上,他也沒有車的座了,就在薑乘曜身邊坐下來。
窗外頭已經快黑下來了,這個時候的桂花香氣是最濃鬱的,被風卷進來,薑乘曜伸手把窗戶關上了。
“你不喜歡桂花味?”隨翊問。
薑乘曜把飲料瓶蓋子都擰開,虛蓋在上頭,先遞給了隨翊一瓶:“聞了頭疼。”
隨翊雙手接了過來,點了下頭道謝,聽顧清揚說:“特彆濃的香味他都不大喜歡。”
薑乘曜又遞給他一瓶,示意他拿給淩雪竹。
隨翊隻好又接過來,擺到淩雪竹跟前。
“謝謝。”淩雪竹將耳機摘了,放進了身後的書包裡:“我們趕緊吃吧,周導剛發信息說讓咱們早點回去。”
“直播開了麼?”隨翊問。
“不管它,之前簽約的時候不是就說不會影響我們日常生活,讓我們該乾什麼乾什麼。”顧清揚笑著說,“我們不要太聽話了。”
薑乘曜發現這才過了一天多,淩雪竹和顧清揚跟隨翊的關係明顯親近了不少,尤其是淩雪竹,他這人一向很慢熱。
但此時此刻,他主動給隨翊涮了茶杯,還主動問他:“有大麥茶和苦蕎茶,你喝哪種?”
他聲音很輕,但音色低沉,屬於一聽喉結就很突出那種男生。壓低的時候,自帶一種磨砂感,和其他人的親疏感一下子就突出出來了。
隨翊扶了下眼鏡:“苦蕎吧,謝謝。”
顧清揚說:“你是第一次來這邊,我們就不讓你點菜了,他們家的特色菜就幾道,我們都點了。”
“能吃辣麼?”薑乘曜問。
“他很能吃辣。”淩雪竹淡淡地說。
隨翊和薑乘曜都看了淩雪竹一眼。
隨翊是意外,他就和淩雪竹吃過一次飯,而且他記得當時淩雪竹幾乎都沒怎麼看他,居然也留意到了他愛吃辣。
“我隻知道他不吃酸。”顧清揚笑。
薑乘曜看向隨翊:“是麼?”
隨翊點頭:“我一點酸都吃不了。”
淩雪竹笑了一下,眼神裡有種又發現一個共通點的欣喜,說:“我也是。”
他很少笑,笑起來有一種很沉靜的書卷氣,一點也不冷,反而很好看。他斜對麵的薑乘曜完全是另外一個極端,可能剛看過他毆打彆人,如今看薑乘曜,眉眼多了一分痞氣,手指骨節分明,捏著茶杯,茶杯冒著一股熱氣,團在他眉目間。
“你要不要喝點酒?”顧清揚問薑乘曜。
薑乘曜說:“沒人陪,一個人喝有什麼意思。”
顧清揚就看向隨翊:“雪竹滴酒不沾,我偶爾喝一點,乘曜白的啤的都巨能喝,你呢?”
隨翊說:“我偶爾會喝一點啤的。”
“我看你不像會喝一點,”薑乘曜看他,“說不定能把我喝趴下。”
隨翊:哎呀,被你說準了。
他喝酒跟和白開水似的。他隻是不愛喝。
他笑了笑,也沒接話,一副靦腆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