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翊“嗯”了一聲,拎著東西就出了浴室。
好像他再凶他,他就要哭了。
“我當時就是太衝動了,”薑乘曜站起來說,“你生氣了?”
而他也不是真的無情無義的人。
“你以後再不老實看看。”隨翊撂下這句話,轉頭去了陽台。他把臟衣服拿出來,陽台的冷風吹著他的頭發,冷得要死。
“顧哥我先走了。”
隨翊在陽台上抿了下嘴唇,澡籃裡的洗漱用品隻掏了一半就放在了那裡,然後從陽台進來:“聊聊?”
隨翊用力搓著內褲,忽然見薑乘曜拿了條毛巾過來,往他肩膀上一搭:“你冷不冷,頭發這麼濕。”
唉。
我的天爺啊,看看他都聽到了什麼!
即便自己淋濕了的小狗狗,還會蹭到他身邊關心他。這樣的薑乘曜,舔到了他最柔軟的地方。
他們倆的氣焰一直都是這樣,此消彼長,此長彼消。薑乘曜一下就緊張起來了,就怕隨翊給他來個一刀兩斷。
他還在煩躁,隨翊已經洗好了。
“你說呢?”隨翊問。
脖子上還掛著三個金牌。
顧清揚對薑乘曜特彆同情,訕訕地努力調節氣氛:“隨翊你今天洗這麼快啊。”
顧清揚拎著東西站在門口,他都呆住了。
大概還是反差吧,眾星拱月,張揚奪目的少年,在他麵前這樣可憐。他身材瘦削,高挑,麵容利落帥氣,明明是個社會哥。
他回到宿舍,打開門,就看到薑乘曜在椅子上躺著。
籃板少年可不是柔柔弱弱隻知道害羞躲避的小男孩!
按理說,聽到這番話,他應該高興才對。
一路上遇到的男生都在跟他打招呼,隨翊頭發潮濕淩亂,被傍晚的風一吹,冰涼冰涼的。
隨翊機械地洗著衣服,想他剛才的話是不是說重了。
察覺顧清揚沒跟著,薑乘曜這才坐直了,有點意外。
隨翊歎息,想他真是沒有辦法了。
真的好煩人,彆人都不會這樣叫他心煩,叫他……
隨翊從他身邊走過去,去了陽台。
薑乘曜是嚇的。
要是換做薑乘曜,他肯定不會像他這麼老實。
隻眼睛注視著他。
隨翊朝裡頭看了一眼,看見薑乘曜還在原地站著。
帶著青檸羅勒葉的香氣,很淡。
隨翊這麼一凶,薑乘曜又害怕又興奮,就不說話了。他把手往兜裡一揣,像個挨訓的狗,人高馬大的卻很聽話。
他難道要縱容他這種行為麼?
隨翊:“……”
隨翊擦了下頭發,那是薑乘曜的乾毛巾。
可他沒有,他隻感到唇亡齒寒,以及無比慶幸他的忍耐克製。
“你知道我的,我那股勁上來我就控製不住,我不捏你那一下,我都要……”
隨翊使勁搓了幾下,頭發亂乎乎的,似乎還不解氣,擦的時候用力嗅了一下毛巾上的香氣。
他又後悔,他怎麼就去握住隨翊的手了呢。他真是活該,他應該學淩雪竹和顧清揚他們那樣的,他就是不如他們能忍耐。
熱水衝刷著他白皙漂亮的背。
他抬頭看向薑乘曜,卻發現薑乘曜臉上完全沒了笑容,眼圈好像都紅了。
“薑乘曜,咱們今天就說清楚,你是想讓我完全不理你麼?還是我跟你界限分的不夠清楚?你能不能不要這麼煩人。”
社會哥變成了一條被雨淋濕的狗。
他不該凶一點嗎?
隨翊第一個反應是,還好薑乘曜沒跟著。
他推門進來,薑乘曜回頭看他一眼。
以為隨翊要跟他徹底分割清楚。
薑乘曜不該教訓嗎?
唉。
“你都要什麼?”隨翊打斷他,“少跟我說不正經的話。”
他連頭發都沒有吹,走的飛快。
他沒有錯啊。
大概是落差太大,很難承受,到底是十幾歲的男高中生,再韌也有個脆弱的瞬間。薑乘曜第一次紅了眼眶,有點緊張,怕隨翊把更絕情的話說出來:“我知道了。”他主動說。隨翊看到薑乘曜這備受打擊的模樣,反倒愣住了。他那個心啊,一下子就沉下去了,像是落到地麵上,還有點疼。
隨翊也不知道說什麼了,但都是人的時候,薑乘曜還敢動手動腳的,如此放肆,不教訓肯定是不行的,誰知道他以後歸做什麼更瘋狂的事。他這人上了頭狗膽子大得很。
真實的仰躺,大長腿伸展開,脖子靠著椅背,頭後仰得幾乎倒垂,看見他回來也沒有動。
“擦擦吧。彆感冒了。”薑乘曜回到宿舍裡頭。
這時候並不是洗澡高峰期,澡堂剛開門,澡堂裡人並不多,很安靜,也沒有水汽,還有點冷。顧清揚在隨翊隔壁洗澡,總想說點什麼,又不知道說什麼。過了一會洗澡的人漸漸多了起來,開始有說話的,澡堂裡逐漸熱鬨起來。
他雖然臉皮厚,但也不是刑岱那種癩皮狗。最重要的是,隨翊說他煩他,他寧願死了,也不願意當第二個刑岱。
顧清揚驚了一下,本能地居然有點不好意思地背了一下身說:“這麼快。”
“沒有。”薑乘曜垂著眼,“隨翊,你說的都對。”
唉。
隨翊心臟砰砰直跳,隻恨不能踹他一腳。可他心軟了,他知道自己心軟了,這可怎麼辦呢,薑乘曜會順著杆子往上爬的。彆看他現在垂頭喪氣,但他嗅到點什麼就會滿血複活,他知道他。
他也有責任,他如果在拒絕他以後就斬釘截鐵劃清界限,薑乘曜也不會纏他。
“你乾什麼?”隨翊問,“你還委屈了?”
顧清揚有點泄氣地想,他可真是不爭氣。
隨翊就是被那三塊明晃晃的金牌擊中了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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