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能治好?”朱英花下意識看向弟弟,朱國濤沉下臉,一時也拿不定注意。
老李原本想跟朱英花商量一下的,畢竟是李煒的親娘。他兒子在國外出差回不了,要是出什麼事情,他一個爺爺,隔了一輩,也說不清。
但看到朱英花的表現,立刻沉下臉,拍桌子定板。
“腿是一定要治的,總不能讓小煒殘廢一輩子。”
朱國濤知道自己剛剛的反應惹得老爺子生氣了,他連忙發揮嘴甜技巧:“伯父彆急,我這不是擔心小煒身體受不了嗎?你也是知道的,之前因為要治病折騰了多少回。每次都是抱著希望出發,最後失望而歸。要是再失望一次,我也怕小煒受不了。”
他拉過老李,小聲解釋:“伯父您想想,我姐是小煒的親生母親,還能盼著兒子不好的嗎?她猶豫肯定也是為了兒子好,怕兒子出點問題
。”
“我看是你們心底有其他打算吧。”老李抽出手臂,眉頭擠在一起,嘴裡雖這麼說,心底也開始猶豫。
猶豫來猶豫去,主要還是信不過林苗苗。
“大家彆爭了。”坐在輪椅上的李煒突然發聲,他表情嚴肅:“本來我這雙腿,就是因為自己任性才會變成這樣的。大家為了給我治病,也想儘了辦法。
我決定了,最後再嘗試一下吧。不行的話就算了,就當我沒有那麼命再站起來。”
“小煒……”朱英花還想勸,她的心情是很複雜的。
要說她不喜歡自己的兒子,絕對是不可能的。
但兒子姓李,她從小被灌輸的思想,就是生是朱家人,死是朱家鬼。她的侄子朱明德才姓朱,就算是兒子,也應該為侄子讓路的。
兒子出事後不久,她就知道了,侄子是知道那邊鬼宅有問題的。
他就是好奇,自己又不敢去,才慫恿表哥的。
他也沒想到表哥真的會去,也沒想到表哥會出事。
他一著急,哭哭啼啼全招了。
朱英花知道後,連忙捂住了侄子的嘴,不讓他再說。
萬一被李家人知道他是故意的,是不會放過他的。
即使現在不知道他是故意的,七八年過去了,不管他們朱家怎麼討好,她公公還總是發脾氣呢。
要是知道了還了得?
她是朱家大姐,是要捍衛朱家權益的。
更何況李家那麼有錢,她隻是拿一點東西給娘家,也說得過去。
朱英花甚至現在是很滿意兒子的腿不好的,原因有很多。
第一,兒子腿不好,就沒辦法繼承公司了。這樣一來,他們家一根獨苗,沒人繼承,肯定要找彆人代理。
她侄子就是最好的人選。
即使公公不同意,可她老公被她哄的團團轉,侄子才畢業,就已經把不少項目交到侄子手上了。
若是兒子腿好了,那公司怎麼辦?
到時候萬一因為這個問題鬨起來,公公再把侄子趕出公司,他們的苦心豈不是白費了?
第二呢,就是李煒原本也不是省心的孩子,他叛逆好動。
如今腿壞了之後,反而穩重成熟起來。
這樣的兒子,還會幫她說好話。公公生氣的時候,還會幫她。
朱英花滿意極了,
覺得李家這麼有錢,兒子總能找到媳婦的,還怕腿廢了嗎?
這樣一來,她自然是沒有其他顧慮的。
最後呢,還擔心兒子身體承受不住。
她雖然偏心,卻也不是沒有心。兒子之前做過幾次手術,差點引發嚴重的並發症。
她不想兒子站起來,也不想兒子死掉,故而猶豫。
李煒此時卻異常堅定:“大家不要勸我了。”
他看向林苗苗:“林大師,請問什麼時候可以做手術?”
林苗苗也不含糊:“現在就可以。”
大家還在猶豫中,兩人就直接拍板了。
老李又覺得自己衝動了,他掏出手機給遠在重洋的兒子打電話,告訴他兒子今天要做個小手術,看看腿能不能好。
兒子壓根沒這方麵的心理預設,啊了半天才意識到不是一件小事。
然而林苗苗已經開始了。
她推著李煒去了房間,關上房門,上了一個封印,就準備開始。
她跟李煒說:“我數到三就開始。”
李煒看到她手裡的刀片,咽了下口水,此時有些退縮了:“沒,沒有消毒嗎?”
林苗苗嗯了一聲,直接將他的褲腳滑坡,將下半截褲子脫下來。
“等,等一下……”李煒有些怕。
林苗苗開口:“三。”
“啊——”
幸好外麵的人隔著封印聽不到聲音,若是能聽到,怕是要以為林苗苗殺人了。
李煒疼的險些坐不住,他的這雙腿,已經不知道多少年沒有知覺了。
此時再感到疼痛,他頓時淚流滿麵,也不知是疼的,還是激動的。
林苗苗動作很快,她開一個口子,隻是要將裡麵的鬼氣引出來罷了。
原本連口子都不用開,隻不過李煒嘴裡的大師給弄了封印,才需要打開。
她道:“你說的那位大師修為不夠,基本功倒是挺紮實。”
李煒疼的沒力氣回複她,不過心底也詫異。那位大師,在他眼裡是神一樣的存在,可在林苗苗眼裡,好像是個小兵一樣。
林苗苗單手捏著一個符篆,將鬼氣引出來後,另一隻手迅速給李煒上了藥。
“鬼氣已經沒有了,剩下的就是療養。上個幾天藥,就能走動了。”
李煒萬萬沒想到竟然這麼輕鬆,他此時都忘了疼痛:“真
,真的嗎?”
林苗苗反手將那團鬼氣捏在手裡:“當然是真的。”
她感受了一下,這團鬼氣乍然衝破封印,還十分興奮。
他桀桀桀大笑:“終於讓我逃出來了!”
林苗苗十分準確的從他的眼神中看到了自己,那鬼好像還挺感激他。
林苗苗想把他收了,那鬼倒退半步,漸漸化成人形,是一個披頭散發的男人。看著並不老,才三十出頭的樣子,也不知道為什麼英年早逝。
那鬼警惕的看著林苗苗,竟然開口了:“這位修士,我們進水不犯河水。既然是你放我出來的,那我就不會傷害你和你的家人。你讓我離開,我們皆大歡喜,怎麼樣?”
思路還挺清晰,並沒有暴起傷人。跟林苗苗想象的不太一樣,這不像是個惡鬼。
林苗苗開口:“你躲在李煒腿上做什麼?”
那鬼說起這個,不由惱羞成怒:“他們打擾了我的清靜,還破壞了我的計劃。要不是他們,我早就報仇雪恨了!”
要不是李煒身上戴著的那個符篆將他困住,他也不至於浪費這麼多年時間。
要不是他不願意濫殺無辜,李煒早就被他殺死了,而不至於隻是廢一雙腿。
他咬牙:“修士,你攔不住我的。放我離開,對大家都好。”
林苗苗:……
她剛想將那鬼抓起來,就聽到拍門聲。
“小煒,小煒,你怎麼樣了?”
是朱英花。
她剛剛跟弟弟商量了一下,國外的老公也打電話來,說不應該這麼輕信一個小姑娘,要麼彆治了,至少現在彆治。
雖然他們出發點不同,朱英花卻是立刻行動起來,想攔住林苗苗。
源於她侄子的一句話,侄子道:“姑姑,如果真的跟表哥說的那樣,是有鬼的話,你說那鬼,會不會是……姐夫?”
朱英花一驚,再也沒有任何猶豫,立刻拍門。
朱明德嘴裡的姐夫,不是他真正的姐夫。那個西邊的城市,是朱家原本的老家。
朱明德告訴李煒那個老宅鬨鬼的消息時,也是聽老家的朋友說過幾次。
他們族裡一個姐姐,將房子賣了,帶著兒子女兒去了其他地方。
原因是老宅總是鬨鬼,半夜起來,還能聽到哐當哐當的聲音。偶爾她的兒子
女兒出神,盯著一個地方喊爸爸。
那姐姐嚇破了膽,帶著兒子女兒直接跑了。
後來房子低價賣給了一戶人家,那戶人家住裡麵不到半年,無緣無故紛紛出事。好在都沒丟命,卻也足夠淒慘。
匆忙搬走後,又搬來了一戶。
後來的那一戶還要慘一些,那家人的兒子還死了,據說是出軌的時候突發心梗死的。
後來就有傳言,是這家的原女主人出軌,害死了男主人,後來逃跑了。
結果搬來的這戶人家男人出軌,激怒了惡鬼,才害得他死掉。
總之,當時傳得神乎其神。
朱明德遠在帝都能聽到消息,是這戶人家原本跟朱家是親戚。當時房子便宜賣的時候,朱家還想買下。
那姐姐閃爍其詞讓他們不要買,大家才起了疑心。
朱明德當時會告訴李煒,是恰好李煒考試又拿了高分。他不僅出身好,長相好,成績還突出。
那天自己隻勉強及格,朱家人為了報好李家的大腿,又紛紛圍著李煒,全然忽視了朱明德。
他那天腦海中突然閃出一個念頭,要是李煒沒了,是不是姑姑就隻會疼愛自己?
是不是李家的東西就全都是他的了?
於是他慫恿李煒去他老家,還請人水了帖子,故意誇大了凶宅的程度。
假如李煒真的出事,就是他命不好。
可今時今刻,他無比後悔。若那隻鬼真的是他們家的那位姐夫,他爸媽當初可還為那姐姐隱瞞過。
因為那姐姐後來傍到的大款,可比那隻會窮酸的赤腳醫生強多了。
朱明德倏地一抖,突然一陣寒風,吹得他腳底生寒。
盛夏的炎熱天氣,他卻如墜冰窖,通體冒著冷汗。
作者有話要說:麼麼大家,明天見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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