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延一直注意著柳遲硯,見柳遲硯收了筆,不由說道:“你寫是張博士留題嗎?能不能給我看看?”
柳遲硯把策論挪到竇延麵前,笑道:“有什麼不能,你看吧。”
有沒走同窗聽到兩人對話,本想湊過去看看,瞅見竇延這位“鬼見愁”又慫了,紛紛收拾東西離開。
等人都走得差不多了,竇延才把柳遲硯策論放下,神色很有些讚歎。
他說道:“你破題破得真好。”
不僅是破題好,引經據典也十分漂亮,更重要是他提議各項措施都挺有可行性。相比之下,竇延覺得自己交上去那篇遜色太多了!
柳遲硯道:“文章寫得好算不得什麼,都是些空談罷了。”
他一直謀求外任,想和好友一樣去地方上曆練幾年,可惜他從翰林院出來後便被提拔成太子少傅,根本沒有機會出京。平日裡他想了解地方上事,隻能去把邸報抄回來細讀。
竇延聽得出柳遲硯並非自謙,而是真心這麼覺得,心中也備受觸動。他說道:“日後我們要是能到地方上當官去,必然就不是紙上談兵了。到時候我們須得多書信往來,好好交流任上經驗,爭取少走些彎路,不能害了百姓。”
柳遲硯笑道:“好,就這麼說定了。”他又問竇延可有什麼建議,他總覺得還差點意思,想繼續修修改改再交給張博士。
竇延想了想,給柳遲硯講了自己想法。
兩個人聊著聊著,天不知不覺便暗了下來。
柳遲硯想到自己還要去幽王府一趟,匆匆彆過竇延離開國子監。
他還穿著淡青色監生服,整個人看起來仿佛池上站得筆挺蓮葉,分明不蔓不枝獨自生長,風一吹來卻無端讓人覺得有種搖曳生姿美。偏他自己一無所覺,仍是維持著一身清傲,從未想過會有人想把他采折回家據為己有。
柳遲硯把隨行開陽與高泰打發回家,徑自前往幽王府,叩開了那朱紅色大門。
府中侍衛不知是不是知曉了他冒認身份事,看向他目光多了幾分微妙。
柳遲硯既然占了這個身份,便做好了承擔一切準備。他已經認得路了,便讓侍衛不必領路,自行穿過入夜後分外森冷庭院去尋幽王。
幽王正在與人說話。
是那日碰見過偏將屈大兆。
柳遲硯安靜地候在門外等著他們談完正事。
幽王把事情交代完,看了眼外麵天色,招招手讓柳遲硯進屋,態度像對待府裡養狗兒。
屈大兆看了柳遲硯一眼,默不作聲地退下,顯然很瞧不上柳遲硯這種空長著一張好臉文弱書生。
柳遲硯見屋裡隻剩幽王一人,滿臉猶豫地上前見禮。
幽王再次朝他招招手,示意他坐下說話,給他指位置卻不是彆處,而是讓柳遲硯坐到他腿上。
柳遲硯不是沒想過幽王讓他來做什麼,可真到了這一刻,他還是不知該如何麵對。
“……殿下。”柳遲硯聲音有些艱澀。
“本王喜歡聽話人。”幽王盯著柳遲硯淡淡地道。他語氣分明無波無瀾,偏卻帶著顯而易見威脅。
柳遲硯隻得按著幽王意思坐到他懷中。
幽王常年待在軍中,見過軍中那些將領是怎麼玩女人,如今見到柳遲硯便覺他格外適合這麼被人困在懷裡。他身量高大,胸膛與肩臂比柳遲硯寬了一圈,就著這個姿勢可以儘興飽覽懷中美色。
幽王極具侵略性目光在柳遲硯身上流連,似乎在考慮該如何玩弄自己所有物好。
過了一會,他才抬手捏起柳遲硯下巴,邊摩挲著那細嫩肌膚邊問:“天都黑了,國子監到這個點才下學?”
柳遲硯據實以告:“我與同窗多聊了一會,不知不覺就這麼晚了。”
同窗。
幽王當然知道。
今日一早他就派人去盯著國子監,柳遲硯在國子監做了什麼他早就一清二楚。
柳遲硯倒是挺坦蕩。
就是有點不知死活。
幽王昨天在路上瞥見那兩本書封上有柳遲硯字已是怒火中燒,今天再聽人稟報說柳遲硯下學後仍與那同窗聊到天色轉暗才分彆,更是打定主意要讓柳遲硯認清楚自己身份。
幽王俯身擒住柳遲硯柔嫩唇,親得柳遲硯背脊微微發顫,才冷聲警告道:“記好了,你是本王人,若叫本王發現你敢去勾引彆人,本王一定把你和那奸夫皮都扒了。”
柳遲硯先是錯愕,接著則是慍怒不已:“我何時勾引過人?”
幽王見柳遲硯氣得麵色薄紅,心道還說沒有勾引過人,這不就在勾引了。他把人囚在懷裡要了個遍,隻覺才堪堪品出點味兒來,當即又將柳遲硯帶到榻上肆意褻弄。
見柳遲硯眼角不知不覺又溢出淚來,幽王俯身親了上去:“乖一點,你若是不聽話,本王定然用鎖鏈把你鎖在榻上叫你哪都去不了,好好伺候本王便是你唯一能做事。”他光是說起這麼個打算就覺十分快意,連語氣都帶上了幾分歡愉。
柳遲硯如墜冰窟。
他第一次這般清晰地將眼前之人和記憶中那個人區分開。
身上疼痛並沒有減少半分。
他卻突然感受不到身上疼。
也許這是他應受。
合該有這麼個人提醒他不要忘了自己曾做過什麼。
“……好。”
柳遲硯低低地應了一聲,似是在回答幽王,又似是在說給自己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