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自殺不好,你可彆學!再難也不能學!】張珍作為一個正兒八經的古代人,他沒有辦法形容自己的心理疾病,隻能對好友諄諄教導,【我就是控製不住自己,跟鬼上身了似的。】
【你那是抑鬱了。】戚一斐很怕張珍當鬼都當不安生,【現在好點了嗎?】
張珍笑的見牙不見眼:【我現在可好了,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一死就什麼都想通了,很後悔,不該死。你說的抑鬱是什麼啊?】
【你有病。】戚一斐的回答,簡潔而又有力。
寶寶張很委屈,抱膝蹲在空中,單手畫圈碎碎念:【你怎麼能罵人呢,我都死了。】
【……你真有病,微笑抑鬱。】戚一斐知道這個,還是在現代看過的一個推理綜藝,被強行科普的,有些人越是笑著,卻越不快樂。這是大腦裡的病變,不是一句“想開點”就能解決的,他生病了,他需要吃藥,可是古代並沒有藥。
張珍似懂非懂,很會舉一反三:【所以,我死了,就不藥而愈了?唉,還是你見多識廣,我就是吃了沒有文化的虧。】
張阿寶,皇宮書齋常年的倒數第一,有了他,戚一斐再也不用擔心考試考不好啦。
【不要廢話,下個話題。】戚一斐這還正靠著聞罪呢。雖然兩人相握的手始終沒有放開,壽命漲的是如此賞心悅目。
聞罪本人也很開心,他就喜歡被戚一斐依賴的感覺,這讓他覺得自己很重要。
【什麼話題啊?】張珍被問懵了,嚇的嘴裡的葡萄都掉出來了,吃進去什麼樣,掉出來就還是什麼樣。
戚一斐也終於發現了,張珍的葡萄,就來自他靈堂前擺放的果盤,仿佛取之不儘用之不竭,吃完了還能再從葡萄裡抽出葡萄的靈魂,真的很不科學。
【你覺得哪個皇子最有可能是幕後真凶。】奪嫡之爭已經分出了勝負,但是還有人想裹挾朝臣造反,這必然隻可能是那些不死就不甘心的敗家皇子們。
張珍重新拿了個橘子,也不吃,就是滾著玩,很仔細的思考了一下,才回答:【我知道的不多。】
張家本就沒打算讓張珍走仕途,對於朝中的局勢,他一直很模糊,隻知道大概是自己當年在皇城裡的某個同學,又和另外某個同學打起來了。後來,等張珍知道了未婚妻死亡的真相,他就變成了一副渾渾噩噩的樣子,就更是什麼都不知道了。
說白了,張珍也就比戚一斐強那麼一點點:【我大概能幫你排除掉一些人,一些死人。】
好比大皇子、三皇子和四皇子,這三位殿下都是板上釘釘,死的透透的,自然不可能再跳出來搞什麼事情。他們的子嗣,不是還小沒成氣候,就是成了氣的跟著一起卷入亂局,一家人死的整整齊齊。
戚一斐等了一會兒,發現張珍就排除到了這裡,很是詫異。就,這麼點?怎麼看,都不像那位凶名在外的攝政王,能乾的出來的手筆啊。
【應該還有彆人吧?我真不記得了。】張珍苦思冥想,搜腸刮肚,【哦,對了,老二瘋了。】
戚一斐對二皇子的感情一直挺複雜的,明明小時候二皇子對他和阿姊很和氣,誰知道長大後突然就禽獸了。
【大公主的駙馬也死了,其他藩王世子好像也死了幾個……】
越說越亂,戚一斐認命了:【我過幾天,想辦法去見見你爹吧。】
【對,他知道的可多了!】張珍猛烈點頭,【你彆告訴他我死了,不對,還是告訴他吧,不用再為我忍耐了。我死了,就是想讓他解脫。他兒子那麼多,雖然肯定會為我傷心,但總會好起來的。】
之前,張珍一直在避免提起自己的爹娘,如今卻像是打開了話匣子,一說就停不下來。
戚一斐一直等張珍說完了,把每一個字都記入了心裡,才道:【你能跟著我一起離開嗎?】
張珍搖搖頭:【不能,我最大的活動範圍,就是詔獄門口了。】
【我猜也是。】要不然一見麵,張珍肯定就撲上來了,可是他沒有,隻是不遠不近的站在戚一斐眼前,那就是他能靠近他的極限,【我會想辦法,看能不能讓你離開這裡的。】
說完之後,戚一斐就準備離開了,和張珍的告彆,並沒有戚一斐想象中那麼艱難,因為他知道他們還並不會就此結束。他還沒給張珍報仇呢,張珍的樣子也不像是短期內就會去轉世投胎的。與其在這裡傷心浪費時間,不如想想哪裡有得道高僧,可以給張珍擴大活動範圍。
聞罪見戚一斐起身了,這才也緩緩站了起來,動作行雲流水,卻透著那麼一股子緩慢孱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