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政王一邊扣押審問著張家老子,一邊又給張家的小兒子大肆追封,這讓外人看來像什麼樣子?說不定還會給人一種錯誤的信號,讓錦衣衛日後很難展開工作。這就真的很沒有必要了。
“我有什麼好為難的?”聞罪差點就說出來,我就是攝政王,我有二十幾個章,當場就能下聖旨。
是的,一個皇帝,其實不隻有一個玉璽。這種玉璽圖章,就類似於尋常人家裡的筆,哪裡都要用到。肯定是要多備上一些的,既是為了用在不同的地方,也是為了以防萬一。一般來說,二十幾個才是正常的。
太少了並不正常,當然,幾百個的那種太多了,也不正常。
戚一斐也很堅持,伸手壓在了聞罪的手上,占便宜沒夠就是這樣:“你要是一定要表達心意,不如……答應我一件事。”
“你說。”聞罪義不容辭。
其實在聞罪心裡,多少還是有些過意不去的。張吉那日罵他害死了張珍,他雖不會認了這個主罪,但也不覺得自己特彆無辜。明知道張珍什麼都不知道,還是下令鎖了他,隻因為不怕一萬,就怕萬一的小心謹慎。
連坐,真是一件,自古以來形成的,滑天下之大稽的陋習。聞罪自己就深受其害,他對此本也該深惡痛絕的——隻因為他是災星,因為靠近他有可能會被天子厭惡,就很少有人願意善待於他。
有些法律,不是一直存在,就一定正確的。
“先說好,我這隻是個提議,你不喜歡,我就不會再說。但我現在說了,你不能生氣。”戚一斐幾乎說出這裡麵的每一個字,都鼓起了畢生的勇氣,他覺得他簡直是在摸老虎的屁股,但,他還是要說。
說清楚了,好免得未來和聞罪因此鬨誤會。
聞罪挑眉,本是想直接答應的,卻還是忍不住逗一逗戚一斐,看他一本正經的繃著臉,簡直可愛的要心臟爆炸了。
“我要是不想聽呢?”聞罪戲謔著問。
“那……”戚一斐想了一下,還是撲了上去,假作尋常打鬨,騎到了聞罪身上,居高臨下的昂起小下巴,“你不聽也不行,本郡王命令你聽!還不許生氣!”
“行吧。”聞罪終於破功,實在是戚一斐的模樣太可愛,他根本沒辦法一直板著臉。
“就,”戚一斐是個紙老虎,看上去張牙舞爪的,不過是在強裝聲勢,真到了說的時候,還是有點慫,“你,我,我能不能找個得道高人!”
“???”聞罪還以為戚一斐要說什麼呢,憋了半天,就說了個這。
“你倒是說句話啊。”戚一斐現在很是忐忑,生怕聞罪不開口,就是已經生氣了。
“哈哈哈哈哈哈。”聞罪最終還是沒能忍住,爆笑出聲,什麼陰柔、什麼狠辣,各種人設都沒了,笑得眼角的淚花都要出來了,他一邊拭淚,一邊道,“你讓我說什麼啊,需要我給你推薦有名的大師嗎?”
“嗯?嗯?嗯?”戚一斐懵在當場,雙手壓在聞罪的胸膛上,突然覺得有點燙手,“你為什麼笑了!你笑什麼啊!”
笑你那麼緊張我的樣子呀。
聞罪忍不住猛地起身,吻到了戚一斐的……臉頰。粉嫩嫩,軟乎乎,還帶著說不上來的香氣。像極了戚一斐小時候總愛捧在手裡的雪絨糕。
這吻一觸即離,可以說是吻,也可以說是不小心的肌膚相碰。
而不管是被吻的戚一斐,還是吻人的聞罪,都愣住了。
聞罪想的是,他竟真的沒能克製住自己,差一點就……
戚一斐想的是,咦?這神經病的生死簿怎麼沒漲壽命?好吧,可以確定了,這是個還算正經的金手指。也是哈,誰家金手指會走那種逼人談戀愛的路線,又不是十八禁,咳。
那麼問題來了,戚一斐心頭充滿了問號,他和聞罪的肌膚相觸,如果不是因為親密攻略路線而增長了壽命,那又代表了什麼呢?
“你想請就請,請九九八十一個和尚,去給張珍念往生經,我都沒意見。”
聞罪以為戚一斐是想請人來超度亡魂。
“!!!不不不,你想什麼呢!”戚一斐連忙搖頭,他是想讓張珍獲得自由行動的能力,可不是找人降妖伏魔。
“那你是,想招魂?”聞罪再聰明,也無論如何都猜不到戚一斐的訴求。聞罪隻能按照自己認為合理的方向推斷下去,如果是招魂,那聞罪覺得他就很有必要和戚一斐說道說道了,“二郎,你要明白,人死不能複生,先不說有沒有讓死人複活這種事,隻說生拉硬拽把張珍留在不適合的地方,他也會很痛苦的。”
“……”戚一斐決定下次見到張珍,就暴打這位仁兄一頓,看看因為張珍,他在聞罪心裡都是個什麼奇形怪狀的樣子了!
不過,聞罪也提醒了戚一斐,果然不能找得道高僧啊。
一是對方不一定有真本事,二是對方真厲害,那也肯定是奔著超度去的,不可能留張珍活在人間。
所以,他要搞點歪門邪道!
“要不然,我把方諸老者,介紹給你?”聞罪見戚一斐不說話,以為他還在倔強,於是決定,介紹一個特彆成功的……騙子給戚一斐,好安撫糊弄他一下。
方諸老者便是那個預言了聞罪和戚一斐命運的人,天和帝特彆相信他。
七皇子卻根本不信,隻覺得他是個巧舌如簧的老騙子,和戚一斐的奶娘想到了一塊去。看見這種不好好說話,整天瞎裝神秘的,就來氣!
“方諸老者,你還留著他呢?”戚一斐更詫異了。
這可是直接導致了攝政王悲慘過去的罪魁禍首啊。
“導致我童年不幸的,是父皇的迷信,是後妃的陰毒,是都人的磋磨。方諸老者頂多算是間接,我查過了,他真不是拿錢辦事,為誰牟利。就是發自真心的……”喜歡胡說八道,方諸老者也不會用煉丹那一套來害人性命。
反正對於攝政王來說,方諸老者是罪不至死的,隻有對他真正下了殺手的人,才該死。
戚一斐低著頭,怔怔的看著自己身下的聞罪,高挺的鼻梁,深邃的眼,組成了這個世界上最美的風景。戚一斐忍不住伸出手,心疼地摸了摸聞罪眼角的淚痣,一字一頓道:“你,怎麼能,這麼好呢。”,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