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導是圈內最有聲望的導演之一，但凡他主導的作品, 至今沒有不紅的, 區彆隻有紅和爆紅。曾經有一回他接了一部題材偏冷門的劇, 那些大紅男女星一來對劇本不看好，再來覺得片酬低，就紛紛以排程太緊拒了。朱導一怒之下全部啟用了新人，結果劇意外地爆了, 那些新人一炮而紅，好的如今已經成了一線，差點也是大小片約不斷, 一鳴驚人不過如此。
看到這樣的結果, 圈裡半數人的腸子都悔青了, 原本他們或多或少都有機會參演，可惜眼拙錯失良機。
從那以後, 凡是朱導導演的作品, 從來不缺大腕，但朱導脾氣也怪，名氣在他這裡不頂用，他選人隻挑合適角色的，否則哪怕你是紅得發紫, 也未必能入他的眼。
因而所謂的試鏡, 就有些無厘頭。
沒有劇本就算了，導演連角色定位都沒說，大家隻知道這是一部古裝仙俠劇, 隻能憑著感覺在化妝和服飾上下點功夫。
服飾是劇組提供的，款式都差不多，就分了幾個顏色。
心姐指了指一套白色的長衫，說：“白色的，飄飄欲仙，男主就該是這樣的人設。”
王子安似乎有些猶豫，他看向一旁默不作聲的舒靈，問：“你覺得哪個好？”
舒靈愣了愣，第一反應是看心姐，毫不意外的，心姐已經皺起了眉。
“你覺得哪個好？”王子安又問了一遍。
舒靈這才掃向那堆衣服，猶豫了一下開口道：“紅色寬袖那件。”
“你彆亂出主意了！”心姐橫了舒靈一眼，當即攔住了王子安，隨後將那套白色的衣服遞給了他，“白色的襯你，我還能騙你？”
誰知王子安突然倔脾氣發作，他一言不發推開了心姐的手，拿起了那套紅色的衣服，說：“我喜歡這個顏色。”
心姐一副恨鐵不成鋼，但她熟知王子安的脾氣，隻能隨了他。
等王子安拿了衣服進去換，心姐卻對著舒靈說：“如果試鏡搞砸，你也可以走人了。”
舒靈“哦”了一聲，並沒有給什麼反應，事實上她早就察覺了心姐對她的不滿，隻是礙於她沒有出錯，才沒有開口趕人。
不一會，王子安換了衣服出來，舒靈笑了笑，不期然地瞥到了心姐驚豔的目光。
“好看嗎？”王子安問道，看的人卻是舒靈。
舒靈“唔”了一聲，打量一番後說：“我幫你把頭發弄一弄。”
見王子安沒有反對，舒靈就把他束著的頭發放下來，隻在後麵綁了一部分，這樣一來原本看著有些秀氣的人，立刻多了幾分不羈。本來舒靈還想給他畫個妖豔一點的妝，可身後射來的目光太過強烈，她想了想還是算了。
“怎麼樣？”王子安站起身來轉了一圈，似乎對這身行頭很滿意。
心姐看了緊鎖了眉，說：“剛剛那樣就很好，這會看著像反派，你彆弄巧成拙了。”
王子安今天似乎鐵了心和心姐唱反調，原本他還有些猶豫，這會二話不說就進了等候試鏡的小房間。
“看你做的好事！”心姐毫不意外地將矛頭指向了舒靈，她萬分嫌棄地說，“你不過是一個助理，還當自己是造型師嗎？回頭我就和公司說，現在的新人真是不得了，眼裡都沒人了！”
舒靈見對方沒完沒了，乾脆回擊道：“心姐自己不是說了嗎，朱導向來不按理出牌，你看衣架上的衣服，白色最少，紅色最多，但白色就一個款，衣服大小也差不多，紅色的卻是高矮胖瘦都囊括了，誰會給個不重要的配角考慮那麼周到？”
舒靈才不會說，她隻是第一眼看中紅色，後來才發現這些小小細節，可惜今天來的人裡麵十個有九個都選黑或者白色，真是浪費了劇組那一團心思。
“嗬嗬，就你懂！”心姐似乎被氣到，直接甩手離開，找認識的人訴苦去了。
舒靈無所謂，她留下來就是看工資高，雖然王子安事多，但大多不費腦子，她還覺得挺輕鬆，如果這份工作沒了，她應該會直接轉行，所以也不怕得罪人。
這時一道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舒靈回頭一看，是墨梓言他們。
墨梓言也看到了舒靈，他微微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呼，隨後就挑了一身黑色的衣服進去換了。
小奇四下看了看，湊過來問道：“有沒有小道消息透露一點？”
“我？”舒靈搖搖頭，“我就一個打雜小助理，情報什麼的，不都是經紀人才知道麼，喏，心姐在對過，你去問好了。”
“嗤，你彆開玩笑了！”小奇一副追悔莫及的樣子，他朝對過努了努嘴，“我剛來的時候不小心說錯了話，差點就——”說著比了一個“哢擦”手勢。
舒靈微微詫異：“怎麼會，你資曆那麼老了，而且你們不是有說有笑？”
“逢場作戲啊。”小奇聳了聳肩。
舒靈笑了笑說：“你和我說這些，就不怕我告狀？”
“你會嗎？”小奇渾不在意，他瞥了眼對麵壓低了聲音時候，“你之前的那些助理，就沒有不抱怨的，難為你還能乾那麼久。”
“哈哈，不都是看在錢的份上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