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靈並沒有拒絕, 當然皇帝的洞房花燭夜也沒能成行——床上被人做了手腳,兩人剛一沾床,就感覺奇癢無比,仔細一看,竟然身上都起了疹子。
這下子可真的是觸了某人的逆鱗,整個昭華宮都被裡裡外外清了一遍,結果還真查出不少“好東西”,甚至於連花草都被做了手腳。
舒靈看著那些被她遺漏的威脅,差點沒笑出聲來,原本她還有那麼一點心虛,這會已蕩然無存。
“都是好東西呢!”舒靈抓起幾包藥粉拋著玩,不等黎燿阻止, 她已經手一甩,“不小心”將它們全都撒了出去。
“啊, 這可怎麼辦?”舒靈一臉無措,而底下的人有的已經哀嚎出聲, 他們不停抓著臉上身上, 直到抓出血來也沒有停止。
旁邊站著的禦醫剛要出手,就被皇帝一聲喝止:“都是咎由自取, 由得他們去。”不一會, 他又嫌吵,讓侍衛將人全都拖了下去。
這一路出去,哀嚎聲幾乎傳遍了皇宮,一晚上誰都沒能睡好。
等事情處理完畢, 已經是後半夜,皇帝帶著怒氣走了,臨走前,他不忘意味深長地和舒靈說,他會記著的。
至於記著什麼,兩人都心知肚明。
拔去了那些釘子,不代表後來的就能放心,但皇帝吃了一次苦頭,對這事可上心了,不僅借著由頭將要緊的位置全都換了人,舒靈這邊伺候的,更是一一摸了底,就差沒查遍祖宗十八代。
雖說不能保證沒有漏網之魚,但這安插釘子花費的代價,也讓對方不敢輕易出手。
當然有人笑,就有人惱,舒靈第二天去太後那裡請安時,就收獲了無數淬毒的目光,然而她在乎嗎?
這一天太後精神不太好,隨意說了幾句“姐妹和睦”、“開枝散葉”之類的話,就讓她們散了。
舒靈剛一走出長樂宮,就被丁嬪和馬嬪給攔了下來。
十六立刻擋在了舒靈麵前,但舒靈輕輕推開她,居高臨下地開口道:“好狗不擋道,兩位沒聽過麼?”
“你!”丁嬪被氣得臉色發白,語帶嘲諷道,“貴妃都沒聽我們說話,就發如此大火,還真是好涵養。”
一旁的馬嬪當即附和:“沒教養就是沒教養,也不知道皇上怎麼能看上這麼一個東西。”
“嗬。”舒靈直接回了她們一個白眼,“本宮的涵養是對著人的,對於擋路的畜生可不需要。”說著她看向一旁的小太監,說,“剛剛的話聽到了,有人說皇上有眼無珠呢,可記得把話遞過去。”
小太監連忙應是,而一旁的宮人已經將兩人擋開,舒靈一路無阻地回了自己的宮殿。
“娘娘似乎變了。”十六小心翼翼地說。
“哦?”舒靈笑笑,不以為意地回道,“人總是會變的,有句話不是說麼,識時務者為俊傑,做人不能太有原則了,不然你的原則就是彆人拿捏你的把柄,倒還不如肆意些,大家都輕鬆呢!”
十六皺皺眉,覺著這話似乎有理,但又哪裡不對,一時間卻不知要如何反駁。
這時宮人來報,說是柔妃求見。
舒靈挑了挑眉,有些好奇對方的來意。
不一會,一身素雅打扮的若蘭儀態端莊地走了進來。
“妾身給貴妃娘娘請安。”
舒靈彎著嘴角看對方給她行禮,直到對方腳下發顫,她才開口叫起。
“柔妃來找本宮,可是有何要事?”說話間,她懶懶地往榻上一靠,絲毫沒有在意儀態。
柔妃眼角抽了抽,隨即微微低頭開口道:“妾身就是想給娘娘請安,並無他事。”
舒靈皺著眉頭想了想,這會她應該怎樣反應才算飛揚跋扈呢?
就在這時,宮人來報說,皇帝來了。
舒靈微微詫異,看看時辰這才辰時剛過,也太不務正業了?
當然,她並沒有想到,皇帝昨夜就沒睡,一直到這會下了早朝,就直接過來了。
不過片刻功夫,皇帝已經走了進來,而宮人們早已跪地迎接。
舒靈這才想到要起身,豈料剛剛坐得太隨意,這一站起來就被衣帶給絆到,竟是直接往地上撲去。
然而預料中的疼痛並沒有來臨,倒是一聲戲謔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舒舒這是等不及要投懷送抱麼?”
舒靈訕訕一笑,無意間瞥到旁邊投來的目光,索性就頭一埋,悶悶地說:“皇上說錯了,妾身一聽皇上來了,這心裡眼裡都是皇上,哪還顧得上其他啊!”
話音剛落,皇帝伸手抬起了她的臉,似笑非笑地說:“今日這嘴可真甜,以往怎麼都沒發現呢?”
舒靈一惱,揪著他的衣服讓自己站起了身,隨後不著痕跡地撫了撫,又指了旁邊的柔妃說:“皇上切莫說笑了,這兒還有人呢!”
皇帝這才往旁邊瞧了瞧,隨後叫了聲“平身”,下一句就是“都退下”。
舒靈愣了愣,不知道這人是真傻還是裝傻,就乾脆點明說:“皇上,那是您的柔妃啊!”
“什麼你的我的,好好說話。”皇帝瞪了舒靈一眼,隨後就拉著她往寢室走去,腳步竟還有些匆忙。
“你做什麼?”舒靈看了眼被隨手拉下的帳幔,突然有了不好的預感。
果然,對方直言不諱地說:“當然是繼續昨晚沒做的事,順便再算算上次那一腳的賬。”
舒靈身形一頓,死活不肯再走,昨晚的事情好說,那一腳的關難過,她都以為他忘了呢!
當初在那個世界,唐燿等了她五年,最後忍無可忍想要霸王硬上弓,結果……偏巧那個時候,時空意外結束,這個怨也就不了了之,隻是沒想到現在被翻了舊賬。
“怎麼,怕了?”故作輕佻的語氣裡,帶著一絲咬牙切齒。
“你怎麼那麼記仇呢?”舒靈翻了個白眼,無所畏懼地說,“明明是你自己食言,非要說是我的錯,你高興就好。”
“是啊,我的錯,所以我現在知錯了,想要就直接上,要早有這覺悟,我那五年就不會白過了。”
說話間,舒靈已經被他拉到床邊,很快壓在了身下。
“你!”輸人不輸陣,舒靈咬著牙說,“你要把我弄疼了,我就……唔……”話到一半,卻是再也說不出口。
…………
不久,事情就傳到了太後耳朵裡,皇帝如此荒唐,錯的自然是魅主的那個,舒靈不意外又被太後記了一筆。
等到第二天,太後自然要敲打舒靈,就把話當眾拿了出來說,就差沒把“不知廉恥”四個字噴到她臉上去了。
舒靈掃了眼看好戲的人,不動聲色地說:“太後說的是,妾身自小讀書少,隻知道君為臣綱,夫為妻綱,皇上說了,妾身哪敢不從,可皇上如今身份不同,盯著的眼睛也多了,再不能肆意妄為,妾身一定會提醒皇上注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