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靈開始沒注意, 肖逸給她的不隻是一百斤大米的憑證,另外還有一張積分卡。卡裡麵存了兩百積分,可以在基地裡兌換食物或者其它用具,和當初在省城基地時差不多用途。不過這裡十個積分才換一頓飯,分量卻是相當,而且住的地方也需要交費,有床位的每個月兩個晶核,如果要單獨的房間,那起碼十個晶核起步,要是付不起這些,那對不起隻能去住帳篷區,而那裡一個大帳篷要住好多人, 每月按帳篷繳納兩個晶核。
了解到這些後,舒靈對這裡又多了幾分失望, 不是說這些晶核不該交,而是基地在考量長遠的發展時, 根本沒有把普通人計劃在內。
那些住在帳篷區的, 除了少數依靠巧取豪奪過得還不錯,其餘大部分人都相當於是在等死, 吃又吃不飽, 生病了也不能看,一旦付不出住帳篷的代價,他們隨時可能被趕出基地,而這也隻是一個時間的問題。
舒靈有些擔心薑父, 雖然她當時留了不少吃的在車上,但交去進入基地的物資後,恐怕根本沒得剩,至於薑蓉蓉那邊,她很難相信她會妥善安排好薑父。
最後經過一番打聽,舒靈好不容易才在帳篷區的一處角落找到了薑父,而此刻薑父整個人都瘦了一圈,看上去沒精打采的,仿佛對生活失去了渴望。
“爸爸!”
薑父聽到聲音明顯愣了愣,過了好一會他才張大了嘴巴回過頭來,等看到舒靈時,眼裡滿是不可置信:“小靈——”
“爸爸,你還好?”舒靈上前打量了薑父,見他並沒有受傷,這才稍稍放下心來。
薑父有些喜極而泣,他抓著舒靈哽咽道:“太好了,你沒事真是太好了,我還以為、還以為……”說到這薑父抹了把眼睛,隨後他突然變了臉色說,“那個肖逸呢,他怎麼樣,要是他出了事,恐怕他們……”
舒靈知道薑父擔心什麼,立刻安慰道:“爸爸放心,肖逸他沒事,這會應該已經回家了。”
“真的嗎?那太好了,他們還說是你——算了,不說這些,人沒事就好。”薑父終於鬆了口氣,臉上的鬱氣也消去了一些,隻是當他看到身後的帳篷,不由地再次皺起了眉,“這裡條件有些差,恐怕……”
舒靈往帳篷裡瞧了一眼,見裡麵不過十平米大小,卻住了十來個人,一看就不是一般的擁擠。她問薑父說:“是他們把你趕到這裡來的?”
薑父一聽忙搖了搖頭說:“不是,是我自己要走,我實在受不了他們說的話,我不認為你會做出那樣的事,跟他們又說不清,乾脆眼不見為淨!”
舒靈大概可以想象當時的情形,不過她也不在乎了,她對薑父說:“這件事以後再和他們算,我們先想辦法把眼前的問題解決了。”
薑父看了看舒靈,見她兩手空空,不由歎了口氣說:“早知道待在省城基地也比這裡好。”
舒靈見薑父有些悲觀,一時間也不知道要如何開解,她想了想拿出張連長的那封信說:“要不然爸爸替我去找人,我去找個住處。”
薑父接過信,有些遲疑地說:“這裡的負責人可不好講話,沒有足夠的好處,他們壓根不會理你。”
舒靈知道薑父擔心什麼,她拍了拍衣兜說:“爸爸放心,我還藏著一些好東西呢!”說完這話,她暗自慶幸現在是冬天,她身上穿了厚厚的一件羽絨服,就算掏出一堆東西也沒什麼好奇怪。
隨後她和薑父分頭行動,薑父去人員登記處找張連長的家人,而她則找安排住宿的人聊一聊。
事實證明,薑父說的話一點都沒錯,負責人見舒靈空手而去,連正眼都沒瞧一個,直到舒靈掏出兩包名煙,對方的眼睛立刻就亮了,不僅痛快地給了她一頂帳篷,又特地讓人給她挑了一處避風的地方。
臨走前,對方還問她有沒有煙了,舒靈當然是說沒有,隻說以後遇到會再送來,聽到這話那負責人很滿意,轉念一想竟對舒靈提出了一個要求。
“基地現在還缺一些人做事,我這裡正好有一個空位,要是你想的話……”說到這那人將舒靈上下打量了一番,目光裡的邪念絲毫沒有掩飾。
舒靈忍住心裡的惡心,裝作無知地笑了笑說:“比起坐在辦公室裡,我還是更喜歡打喪屍,那種看著喪屍四分五裂的感覺,讓人分外地神清氣爽!”
聽到這話,那負責人臉上的笑容差點掛不住,他擺了擺手讓舒靈快走,看起來對喪屍的話題比較敏感。
舒靈拿了帳篷就去找薑父,誰知半天都沒找見。就在她暗暗著急,以為出了什麼事的時候,薑父卻帶著一個和他年紀相仿的中年男人找了過來。
“小靈,這位是張伯伯,就是張連長的大伯。”薑父開口就給舒靈介紹,隨後又對男人說,“這是我的小女兒,信就是令侄讓她帶過來的。”
舒靈從善如流地叫了聲“張伯伯好”,隨後又把張連長當初的話重複了一遍,說:“張連長真是個好人,他為了基地寧可放棄回來的機會,真希望這末世能快點結束,那大家就可以早日和親人團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