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市的架子剛剛搭起來的第一年,互市半年的利潤就讓上官熙大為驚歎,他和永嘉帝真切的體會了一把夢見之前一直在說的理論內容。
比起來農稅,商稅收起來才真的是金山銀山,現在西域和南邊翟羅國的互市也要開始了,他十分期待等全都運轉後的商稅。
如此蒸蒸日上,誰都看得出潛力了,之前沒有趕來或者寫企劃不精心的商賈,那叫一個後悔,這次兩個互市開建,商賈那叫一個踴躍。
不止如此,連各地的書院都開始走上正軌,各地藏書都有增加,現在效果暫且還看不出,再過幾年,寒門弟子必定會有所增長,工部那邊也出現了第一個領取獎項的人,是工部的一個小郎中,改良了現有的犁,永嘉帝獎賞了此人,又責令工部全國推廣。
和夢見兩看生厭的範侍郎第一個上書,當初大家都會招商引資概念極為陌生,這才勞煩了昭儀娘娘,現在事情已經上了正軌,就不勞昭儀娘娘費心了!請您安心待在後宮吧!
這叫卸磨殺驢也不為過啊!
可範侍郎說的冠冕堂皇,總之就是不勞煩娘娘費心。
這事範侍郎在早朝時說的,夢見並不在場,朝中也並無多少替她說話的人,他們是沒有範侍郎如此光明正大的無恥,可是心裡也都是這麼認同的,上官熙是認同夢見之才,可讓他為了她與半朝人對抗,那是不可能的,他都不吭聲,這段時間來在夢見手下做事的人也不吭聲,隻是齊齊的看向了永嘉帝。
而永嘉帝並沒有同意,隻是溫言用一句話堵住了範侍郎的嘴,“不是還有一件未完嗎?”說的正是科舉改製的事。
和其他事情比,這件事一直在扯皮,從未真的落實,連帶著數據統計之事都沒有定論,無他,朝中反對之聲實在是太多。
永嘉帝此言一出,範侍郎的臉就不由的一青,之前敏昭儀因此事和他們爭執,陛下總是和稀泥,現在說這話,是決定站在敏昭儀這邊改製了?還是隻是想拿此話來堵他們的嘴?
不過這件事關鍵確實在永嘉帝身上,他的態度至關重要,有了這一茬,敏昭儀退居後宮之事暫時擱置了。
紫宸殿中,夢見也已聽聞,她對範侍郎從來不客氣,現在也不例外,當即嗤笑道,“範侍郎還一向自詡正人君子,這還沒有過完河,就已經要迫不及待的拆橋了!”
“不過範侍郎一向如此,本宮也不意外。”
範侍郎自從被夢見當日嘲諷一番,被迫低頭,已經把她列作了生平最厭惡的女子榜首,期間多次交鋒,輸多勝少,現在又被夢見當麵冷嘲熱諷,頭又忍不住的轟的一下,“昭儀娘娘慎言!”
“微臣雖確實和娘娘不合,可此番絕對是出於公心!”
夢見淡淡道,“哦,本宮可不信。”
旁觀這不止一次的周侍郎早就學會在此刻維持麵無表情了,心道範侍郎真的學不乖,他就沒有發現,每次他輸都是因為昭儀娘娘從來不跟著他的節奏走,就像是現在,明明是範侍郎主動找茬,昭儀娘娘從來不會說本宮如何有本事,為何不能插手朝事,而是會問,你這麼說到底有何居心?
果然這次,夢見說完就道,“西域互市籌建在即,範侍郎門下的商隊有意參與,是本宮親自拒了,不過幾日你就讓本宮放下此事,怕不是想借機報複。”
比起來範侍郎時常被氣的麵帶怒容,夢見再疾言厲色,都會帶著一股從容冷靜感,說話更不會帶著怒意,她聲音也極為好聽,如金石相撞,奈何範侍郎根本無心欣賞,甚至聽到她的聲音就反射性的怒氣上漲。
夢見道,“本宮就不明白了,範侍郎不是自詡清風朗月,不在意黃白之物,怎麼還讓門下商賈如此汲汲營營,前倨後恭?”真的看不上,就彆妄圖插手啊!一邊自己不屑,一邊讓門下奴才鑽營。
範侍郎此刻都要捂著胸口喘氣了,他是沒有想到,夢見連這點事都記得住,這讓他走出紫宸殿之時,背影看著都有些踉蹌。
等回到了蓬萊殿,永嘉帝道,“如果把範侍郎氣倒了就不好了。”本來就有人對她有意見,如果範侍郎被氣暈了,彈劾夢見的折子要把紫宸殿淹了。
夢見半點不懼,“若真的如此,那陛下可要換個侍郎了,畢竟身體康健才能為國效力,自己身體不好,還是早點告老還鄉去吧。”
永嘉帝:“……”
既然夢見都如此不在乎,他遂問道,“你說的他門下商賈想要入股西域互市?”
“可不止範侍郎。”
互市真的完全由夢見主辦,戶部,工部被她使喚的團團轉,因主意都是她提的,想糊弄也糊弄不了,所以她一清二楚,“楚相,薑尚書門下也有。”他們想要維持自己的世家風範,怎麼少得了錢財支持?門下都有商隊,而且不少。
之前互市都覺得大有可為,夢見讓招標,楚相這些門下商賈高傲慣了,而且大概覺得朝中有人好辦事,招標之時企劃寫的根本不上心,而且也並無對夢見奉承,這有什麼好說的?夢見直接把他們劃了去。
之後互市的利潤都看到了,誰不眼饞?想要在後續還有西域,翟羅那摻一腳。
奈何這是由夢見主持,隻要她不鬆口,他們心血就白費。
這也是為什麼範侍郎等人如此迫切的想要夢見下台的原因。
隻有她走了,他們才有機會。
永嘉帝聽完後,道,“愛妃著實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