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夢見被迫和他用餐時,雖然全程冷淡, 可那是一種類似漫不經心, 不甚在意的神情,可此時她的麵無表情更接近於一種居高臨下的漠然。
這種感覺讓諾蘭這一瞬間猶如被蛇盯上的青蛙, 雞皮疙瘩的都隱隱冒了出來, 但因為他之前已經被夢見迷的神魂顛倒, 下意識的忽視了那種危險感。
直到聽到夢見這句話,那種危險感終於刺破了他的防禦,讓他整個人都多了一種毛骨悚然感, 下意識的就要去按報警器, 通知警衛趕快進來。
——他每次和夢見單獨用餐時,都會讓保鏢守在外麵,不要進來, 這次也不例外。
他其實不知道這種危險感從何而來, 也不知道夢見這一瞬間怎麼變的如此危險,畢竟他們之前已經把夢見查了個乾乾淨淨,所有的一切都有跡可循,她絕對不可能是間諜,也不可能是什麼反動組織成員,她手無縛雞之力, 沒有經過專業的訓練。
這怎麼都不可能對他造成威脅, 況且外麵還有他的保鏢,他身上還帶著檢測設備,隻要他的生命狀態不穩定, 立刻會發送到他們的設備上,到時候她也跑不了。
而且他也想不到夢見對他下手的理由,畢竟他到現在還沒有真的對他怎麼樣。
可他的直覺應該不會出錯,本來侃侃而談的諾蘭,笑容一下子變的勉強,“什、什麼?”
“和我在一起,有讓你這麼讓你為難……”嗎。
最後一個字沒有說完,因為他的表情一下子變的格外驚恐
——他明明想去按警戒按鈕,可是手卻怎麼都按不下去!他明明想要去按,可是卻似乎又有一種力量阻止了他,讓他的距離那個按鈕,明明隻有一到一厘米,可是卻仿佛隔著天塹。
這種詭異的情況,讓他一瞬間如墜冰窟,臉上不由露出了驚懼,眼睛仿佛要脫框而出,眨也不眨的盯著夢見,仿佛要看透這幅皮囊下的未知東西到底是什麼。
這、這簡直不能是人能做到的。
這難道是某個暗地裡的**組織研究出來的產物?就是為了這一刻?
諾蘭想要張口呼救,可是他剛剛張口,嘴巴仿佛有自己意識的一樣,又自己合上了,甚至他明明想站起來製造些動靜,可是卻還是牢牢的坐在椅子上,沒有起身的趨勢。
在這一刻,他的驚恐幾乎達到了極致。
身體裡仿佛潛伏進了一個看不到的幽靈,這個幽靈正在逐漸蠶食他對身體的控製權,而他驚恐至極,卻沒有絲毫辦法,仿佛此時身在了懸崖,下麵是萬丈深淵,腳下踩著的石塊搖搖欲墜,隨時可能塌落,緊緊扣住石壁的手指也在漸漸的無力。
這一切都讓他的心態逐漸崩塌,有了深入骨髓的寒意。
他腦子裡的風花雪月在這一刻全都不剩點滴了,表情因為過於驚恐,此刻看著有些猙獰,“你、你到底是誰?”
夢見唇角微微上翹,神光瀲灩,“我是夢見。”
看他越發的驚恐,她總算把這段時間的些許鬱氣吐了出去。
恢複了原先的漠然,對他安撫一樣道,“你放心,我不會殺你的。”
可這句話沒有讓諾蘭產生多少安心,反而越發的驚恐了,這種情形不比死亡好多少!
而且鬼知道等他身體裡的“幽靈”占據了他的身體後,她會用他的身體做出什麼來。
“你、到底做了什麼?又打算怎麼做?”
夢見也不介意他是不是要拖延時間,她能選在這個時候動手,說明她已經有萬全的把握,畢竟她和諾蘭的如今的地位差距猶如蚍蜉和參天大樹,如果不能一擊必殺,她指不定陷入了境地。
夢見道,“用你可以聽懂的話來講,我通過這段時間和你的頻繁接觸,在你的精神世界製造了一個新的人格。”看他的表情似乎更為驚恐,睫毛動了動,看著似笑非笑,詭譎陰森了些許,“一個聽命於我的人格。”
在上一個世界,明白了《逍遙遊》是精神係的修煉方法後,她邊想如何增長——君不見能在毫無基礎的情況下創出這樣的功法,縱然是天才至極,可實際上他本人對這也不能說是完全精通,意味著有更多精進的空間。另一邊想著如何增加自己的攻擊手段。
好在在海上雖然大部分時間都很無聊,可是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有人來送死,時不時的還能遇到一兩個海島,她並不缺乏試驗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