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被紀寧鈞扔到地上前就已經老實了, 他是鄰省某大學的學生,這次是趁著假期來這邊玩兩天。
他一直就愛對身邊女人動手動腳,女人們大多會因為怕丟麵子選擇隱忍,周圍人呢則是害怕惹事選擇沉默。
誰能想到今天不過是摸了前麵女人兩下屁股,卻像是動了太歲, 不僅被她罵的狗血淋頭,她還特地喊來他老公幫忙?
紀寧鈞將男人一把推倒在地,彎下腰,修長手指彈了下他胸口校牌:“學校不錯啊, 怎麼培養出你這麼個人渣了?”
保鏢們一直都緊緊跟著,但收到命令沒人出手, 唯獨有個出來撐起一把黑色的傘,站在不近不遠的地方替紀寧鈞擋雨。
紀寧鈞咬著牙關,腮幫子一陣鼓起,兩隻眼睛像是要從男人身上活生生剜下兩塊肉:“現在想說點什麼?”
紀寧鈞這副樣子, 沒事人看了也要心驚, 何況是原本就理虧的人。男人渾身抖著, 又是嚇的又是冷的。
“對對對……對不起。”男人低喃。
紀寧鈞:“大點聲,說給自己聽呢?”
男人咽口唾沫,大聲道:“對不起!”
紀寧鈞:“你是不是個人渣?”
男人:“我他媽就是個人渣!”
男人掙紮要起來,紀寧鈞按著他胸口將他往下狠狠一按, 又將他砸回到地麵上。
紀寧鈞嗤聲道:“誰讓你說臟話了,我讓你說臟話了嗎,張口就是‘他媽’‘他媽’的, 到底誰媽呢?”
“噗——”對麵傳來一聲很輕的笑,紀寧鈞抬頭看過去,傘底下的柏溪正勾唇笑著,明顯是被他的話逗樂了。
可看到他看她,視線相撞的那一刻,柏溪立馬收斂笑意,將眼睛轉向另一處。
紀寧鈞站起來,保鏢原本撐傘跟著他一起動,他直接用手擋開了,小跑著直接鑽到柏溪傘底下。
她起初還有幾分排斥,無奈紀寧鈞摟過她肩膀,斷了她要逃跑的念想。
“這人你想怎麼處置?”大風將傘吹得偏向一邊,紀寧鈞正好借此機會握上她手,佯裝成幫著一起打傘。
柏溪掙了幾下沒掙開,無奈向著男人看了看。
說起來也真是奇怪,明明今天生了這男人一肚子氣,方才還鐵了心要回去,現在忽然就像漏了氣的皮球,軟噠噠地癱了下來。
她認命地歎出口氣,說:“打他……”
男人原本鹹魚似的躺地上,此刻忽然抖了下。他剛剛已經被紀寧鈞過肩摔了一次,後腦連著背脊疼得燒起來。
現在要是再來一頓打……他看著兩邊站著的黑衣保鏢,個個人高馬大虎背熊腰,這要是被揍幾下,他今天還能活著回去嗎?
“……會臟了我們的手。”柏溪說完。
四周都是人,方才紀寧鈞攔車拉人的事已經足夠吸引眼球了。現在要再讓手下人拳打腳踢一會兒,估計明早頭條準是他了。
現在是信息社會,一點小事也會無限發酵。
哪怕在場的沒人認出他們,發到網上就不一定了,“知名企業家機場暴打群眾”,這事兒怎麼聽怎麼掉人品。
紀寧鈞如今一言一行都能影響公司股價,柏溪可不想他利用這次生日漲起的身家,分分鐘又跌了回去。
柏溪不無諷刺的想,途中忍不住衝著紀寧鈞翻了個白眼。
紀寧鈞莫名其妙又收到太太無端炮火打擊,先人之憂地說:“報警吧,你們跟警察把事情說清楚,處理結果及時告知我。”
幾個保鏢都點頭,將男人從地上拉起來。
“等一下。”柏溪突然喊住他們,勾著唇說:“他不是喜歡摸人屁股嗎,趁著警察還沒來,你們好好摸摸他的,讓他也享受享受。”
紀寧鈞立刻看過來,神色裡完全是不理解,實在是沒想到自己一向嬌柔的太太會有這麼……腹黑的一麵?
原本已經鬆了口氣的男人忽然又嚇得一動不敢動,望著柏溪的眼裡全是乞求和討好。
幾個大漢衝著他皮笑肉不笑,又是拉筋又是抻腿,脖子來回扭動著發出哢哢聲——這哪裡是要摸屁股,分明是要扒他的皮!
男人向著柏溪求饒:“我知道錯了,我再也不敢了,你就饒了我吧!嗷!”
已經有保鏢一把捏過去,男人疼得尾音直接飛上去。保鏢們抱怨:“我們肯摸你就夠給你麵子了,怎麼你先委屈起來了?”
在場圍觀的人群立刻爆發笑聲,柏溪也沒忍住。一直盯著她看的紀寧鈞,這時輕輕拍了下她額頭:“走吧,帶你回酒店。”
“你怎麼過來了?”車裡,柏溪接過紀寧鈞助理買來的熱咖啡,邊問邊吹開熱氣十足享受地喝了口。
這種鬼天氣,把人實在折騰得夠嗆,最適合陷在座椅裡喝一口熱乎乎的東西了。
紀寧鈞剛剛在外麵擠了擠外套上的雨水,此刻滿身濕氣地坐進來,回答柏溪之前先讓司機把暖氣開下來。
炎炎盛夏,車裡開暖氣是真的奇怪,柏溪卻很受用地將兩隻手對著出風口。
今天風大雨急,氣溫驟降。柏溪等車的時候就被涼透了心,剛剛路過機場又被裡麵不要錢似的冷氣吹成了冰棍。
她是真的太冷,嘴唇都泛著青紫色,此刻被微醺的暖風輕撫,方才覺得整個人都活了過來,關節也沒那麼僵硬。
紀寧鈞看著她臉恢複血色,才稍稍放了放心:“當然是過來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