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僅僅是為了離婚就故意酗酒,那更加愚蠢。世界上還有很多有意義的事情要做,何必為了情情愛愛而如此折磨自己。
柏溪本身就不困,越想越精神,亢奮精神一直持續到第二天清晨,眼見著東邊泛起魚肚白,她方才迷迷糊糊睡了會。
這一睡,醒來的時候已是日上三竿,門鈴一直被人按著,催命似的喊她起來。柏溪一邊揉頭發一邊下了床,腦袋痛得快要裂開。
一定是繆明讓人送花過來了,她瞥了眼牆上掛鐘,現在居然已經是十二點了,那正好應該是中午那一趟的鮮花。
可也不對啊,繆明這個人十分機敏,知道她不喜歡收花,每次都是隻按一次門鈴,將花擺在門口便走。
怎麼可能像今天一樣一直按個不停呢?
柏溪反應過來的時候,門已經開了一道縫,外麵的人怕她會關起來,連忙將一條胳膊伸進來:“柏溪,我有話跟你說。”
一聽便知是紀寧鈞聲音。他應該已經回去過,昨晚的黑色西裝已經換成了海軍藍,外麵還罩著件呢大衣。
柏溪不堪其擾,問:“你到底要乾嘛?”
紀寧鈞將門推開,兩個人麵對麵站著。他是一臉的後悔莫及,開口之前深呼吸幾次:“昨天晚上……我是不是說什麼不該說的話了?”
柏溪怔了怔,腹誹這人喝斷片了吧,狐疑看他:“你說呢?”
紀寧鈞搖頭,說:“我要是記得就不來問你了。”
昨夜應酬,酒桌上長輩居多,他被勸說喝了好幾杯,之後借著醉意離席,自己都不知道怎麼來的她這裡。
更不知道跟她說過些什麼,隻知道酒醒過來已經是淩晨,腦中對昨夜唯一的印象是她來拉他走,他卻好像發了脾氣,逼得她說要報警。
紀寧鈞百般權衡,後來還是還是決定過來問問她。
現在看她一臉不耐煩的樣子,他心更虛,問:“我是不是衝你發火了,有沒有說什麼難聽的話?”
柏溪思忖片刻,索性借這機會好好治一治他,故意誇大事實地說:“何止是衝我發火了,你還把我罵了一頓。”
“我罵你?”紀寧鈞表情尷尬,咳嗽兩聲道:“我那時候太醉了。”
柏溪說:“就是因為醉了,所以才真實。人家不都說嗎,酒後吐真言,想不到你平時正人君子,其實根本就是道貌岸然。”
紀寧鈞還是不大相信,再三確認:“真的罵你了?”
“你這麼問就是不信我了?要不要我複述一遍給你聽啊?”柏溪搖頭晃腦,剛準備胡說八道,紀寧鈞過來捂住她嘴。
“行了,你彆說了,更彆放心裡,我跟你道歉。”
他手掌溫熱乾燥,柏溪整片臉都燒起來,趕緊推開他手,往後退了一步,警告:“你罵我還不算,現在又動手動腳的。”
紀寧鈞完全進退兩難,臉上難得露出為難的神色:“對不起。”
“就隻會說對不起。”柏溪冷冷一哼,舊愁新恨都擺在一起,言語犀利地向他刺過去:“除了說這句話,你還會做點什麼?”
紀寧鈞宿醉頭疼,現在胸口也疼,問:“那你要怎麼原諒我,要不要我給你跪下?”
柏溪憋著笑,開始挑釁:“光用嘴說我也會啊,你倒是先給我跪下,再問問我願不願意接受你道歉嘛!”
紀寧鈞擰著眉,追問:“我跪下,你就原諒我?”
柏溪實在忍不了,已經先笑起來了,看著紀寧鈞的視線倒還是冷冷的:“你這是什麼道歉的語氣,什麼都還沒做呢,先跟我討價還價了。”
男兒膝下有黃金,但一定要排除給太太(哪怕是前太太)跪下這一種情況。
紀寧鈞這個人生來驕傲,但好在能屈能伸,既然自己已經誇下海口,下一秒就直挺挺跪到柏溪麵前。
兩隻手還拽著她睡褲褲腿,可憐巴巴地往前挪了兩步:“柏妞,原諒我。”
柏溪幾乎被嚇了一跳,片刻失神後又笑起來,說:“你還真跪啊,再次聲明啊,是你說要給我跪下道歉,但我沒說會原諒你。”
紀寧鈞就知道她會來這麼一招,往手心裡哈了哈氣,要去撓她小腿上的癢癢肉。
樓道裡忽然有人咳嗽兩聲,女人踩著高跟鞋的聲音響起來,紀寧鈞媽媽不知道什麼時候來的,一步步出現在兩人視線裡。
紀寧鈞跟柏溪都怔了怔,還是柏溪先反應過來,要把紀寧鈞給一把拉起來。
紀寧鈞立刻借著她手上的力氣站起來,又彎腰撣了撣褲腿上沾染的灰塵,無奈大衣上也是一片狼藉,他整理了一會兒才讓自己看起來沒那麼狼狽。
年輕人之間的玩笑,彼此看起來是情`趣,旁人眼裡特彆是父母眼裡,可是會變味的。
紀寧鈞媽媽的臉色很不好,哪怕紀寧鈞更柏溪都笑著向她打過招呼,她也仍舊一反常態地維持黑臉,僅僅是點了點頭算是回應。
她揮手要跟著自己過來的保鏢都退後,自己向著打開門的公寓裡走。
路過紀寧鈞跟柏溪的時候,她輕歎著分彆看了這對冤家一臉,僵著嗓子道:“你們兩個立刻跟我進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