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人如救火。
救寧王就更加不得了了,速度稍微慢點,收割生命的鐮刀就架在了脖子上。
楊久和宋大夫嘰嘰咕咕商量對策,五分鐘不到的事情,就被鋒利的目光伺候了三百回,如果眼神能夠殺人的話,楊久已經是豪豬,身上插滿了刀。
“可以嗎?”
沈長年拿著燒紅的針過來問。
楊久看了眼,“不行,彎得再圓潤點。”
她說這話時眼神擦過沈長年的臉,壓根不敢與他對視,什麼刀子嘴豆腐心,嚶,她錯了。
沈長年沒有任何不滿,二話不說地繼續弄針。
“宋大夫,我不通醫理,知道的縫合之術不過皮毛,一切還是以你為主。”
宋軍醫說:“楊公子寬心,本就是我的分內之事。”
楊久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趕鴨子上架的事兒自從穿越後屢次而來,她快要麻木了。
帳篷內,烈酒的氣味越發濃烈,泡煮在裡麵的刀剪、尼龍繩、彎曲的針……正在接受著粗糙的消毒。
消毒的不僅僅是工具,還有楊久和宋軍醫。
楊久簡單地科普了一下消毒的重要性後,就和宋軍醫仔仔細細地洗手,每一個指縫都不放過,手上細小的傷口在酒精的刺激下隱隱作痛,她微微皺眉,沒有吭聲。
要是有碘酒就好了,她絕對絕對會直接傾倒在寧王的傷口上……碘酒怎麼自己做啊?
可惜了,觸及到她的知識盲點了。
她知道的是海帶裡有碘……
“楊公子。”
思維發散的楊久立刻回神,“在。”
“好了嗎?”宋野問。
楊久連忙說:“可以了。”
宋野點頭,即可準備甩甩手,楊久趕忙說:“宋大夫,手不要垂下,就舉著。”
宋野不解,但依然聽從。
楊久不用絞儘腦汁地解釋了,輕鬆了些許。
二人洗完手,就正式開始手術了。
是個簡陋且簡單的縫合手術。
寧王就和砧板上的肉肉一樣,任楊久為所欲為啊為所欲為……
生縫啊,沒有麻藥,隻有金針封穴,楊久並不能保證宋野這手真有作用。
沈長年等人按著寧王的手腳,宋野切除腐肉,昏迷中的寧王青筋暴起,低啞的嘶吼封堵在咬緊的牙關內。
就算是昏迷,這個男人依舊不露絲毫軟弱。
楊久下意識地按住他的肩膀,掌根下是他緊咬的牙關,“很快就好了,很快就好了……”
她不知道是說給寧王聽,還是寬慰著自己,絮叨叨的輕聲呢喃成了趙禛腦海中最和軟的風。
宋野切除了腐肉後,立刻替換上了楊久。給駐廠大夫幫忙的時候,她見過不少猙獰的傷口,甚至見過因為分神操作機器被絞掉的半個手掌。
處在主導位置後,她眉眼沒絲毫鬆動,冷靜地“穿針引線”,在皮肉上縫合。
旁邊幾人默契地沒有吭聲,心中在想什麼,就隻有他們自己知道了。
畢竟是江湖郎中趕上架,用湊合的工具縫合,楊久看著歪歪扭扭的縫合線,隻能夠沉默。
湊合著吧。
反正衣服擋了,看不見。
“楊公子,王爺的胸口可有什麼不妥?”終於縫合結束,提著心的宋野擔憂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