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久百密一疏,她隻想著內外間有隔斷,卻忘了屏風上鑿出的花紋,哪怕花紋簡單,那也是一個個洞啊……
就這樣,她被看光了。
陳鬆延回來的很快,一並來的還有其它幾個熟悉的麵孔,楊久還沒法將名字與臉對起來,但知道他們都是雜務營的人,統歸沈千戶管。
幾個人都是膀大腰圓、寬肩長腿的,打眼一看就知道是大力士。他們過來不為其它,就是來抬寧王的。
寧王主要傷口在胳臂,其次腿上也有刀傷,隻是相較於肩膀上的要輕上許多,加之失血過多、高燒剛退,行動不便。幾人把他連被子帶褥子挪到了擔架上,平穩地抬了出去。
其餘東西,自有陳鬆延一手收拾。
王爺的重要物件一向是他收拾的,令他最懊惱的就是炸營那晚太忙太亂,他一時不察,讓人把輿圖送到了王爺的大帳中,差點就出了錯漏。
有此教訓,陳鬆延肯定是更加小心謹慎的。
“咦?”
拆床板的陳鬆延從角落裡抽出一塊紅布,打開一看竟然是紅蓋頭。
“怎麼來的?”
他想不通啊。
就……腦海裡多了一些不夠清白的畫麵。
“陳鬆延……”
外麵有人喊,才把陳鬆延從詭異的想象中扯了回來,他神色複雜地看著紅蓋頭,小心翼翼疊放在懷裡,不管用來做什麼的,還是給王爺收好。
帳篷外,楊久驚訝,“讓我跟王爺坐同一輛車?”
“對,千戶說有公子隨身照顧王爺,他放心。”熟麵孔說。
楊久看看馬車,挺小的,她掙紮地不想進去,“我進入後車廂內擁擠,怕是會叨擾到王爺休息,還是、還是跟雜務營一同行動,就和來時一樣。”
“王爺需要照顧。”熟麵孔說。
楊久,“有陳鬆延啊。”
“他笨手笨腳的,沒有姑……公子細心。”
楊久,“……”
欲哭無淚,沈千戶這是按的什麼心,嫌棄她活得太滋潤了嗎,給來點小空間相處的挑戰?
帳篷裡同住就算了,畢竟帳篷還挺大,馬車算什麼事兒啊!
那麼小一地方,她呼出來的氣他下一秒給吸了進去……惡寒,楊久哆嗦了下。
可是掙紮無用,在馬車內的人喊:“楊久,你進來。”
一錘定音,她隻能夠妥協了。
帶著小箱子,楊久爬上了馬車,推開門矮身進了車廂。車廂空間竟然比外麵看著要寬敞不少,鋪著厚厚的墊子,四壁也有羊毛氈子防風,待在裡麵,暖和程度呈幾何倍數上升。
空間是大了,就是長度不夠,身高腿長的寧王躺在裡麵著實委屈了。沒法躺平,寧王半靠著,身後竟然是楊久疊的被子。
高度大小正合適哈……
楊久苦中作樂,最起碼她知道自己的被子在哪兒了。低頭拖鞋的空檔,她也知道自己的褥子在哪兒了,就鋪在寧王的身下,是哪個混蛋的做的?
算了算了,不計較。
楊久脫了鞋就窩在一側,靠門,離寧王能多遠就有多遠,這個男人屬實不好對付,惹不起還是可以躲躲的。
二人無話。
安靜的環境極度催眠,楊久抱著腿坐著,哈欠忍過一個沒有忍住第二個,緊接著眼皮耷拉下來,腦袋開始一點一點。
為了照顧寧王,她晚上睡覺根本不敢睡踏實,現在放鬆下來,困意似排山倒海蔓延至四肢百骸。
睡著了。
寧王是看著楊久哈欠連天、看著她點頭搗蒜、看著她睡著的……睡意會被傳染,他慢慢也閉上了眼睛。
雪地中行走的高大車軲轆開始移動,他們此行的目的地是幽州。,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