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開荒第□□天(1 / 2)

王爺的廚娘寵妃 祈幽 8638 字 8個月前

天未大亮,還沒到城門打開的時間。

因為天花疫情,幽州城實行半封城,哪怕到了時間,城門也不會如往常那樣全部打開。

城門門頭上掛著固守城池、盤詰奸細、左進右出的警示牌,再往上一點便是城防樓,負責瞭望的兩個兵目光炯炯地眺望遠方,官道自幽州城門向外延伸,直達看不到的地方。天與地交際處,忽然跳出了一個黑點,黑點逐漸變大,越來越大,是一行皂衣騎士飛快靠近,一路煙塵,帶來浩浩聲勢。

“開城門!”瞭望的其中一個士兵猛地撲到城防樓邊緣,朝下大吼著,“開城門!”

另一個反應過來加入其中,兩個齊齊的聲音似晨鐘撕開沉睡的天空。

“開城門!”

下麵人匆忙揮揮手表示知道了,絞盤拉動,沉厚的門伴隨著悠長的吱嘎聲緩緩開啟。它是這頭巨獸最堅實的獠牙,又是他最柔軟的腹部,承受一切又包容一切。守門的衛士肌肉鼓起,齊齊喊著“拉”,當兩扇城門靠近了左右城牆,巨大的口迎接著希望……剛才還遙遠在天際的隊伍轉瞬間到了眼前,為首的男人將腰間的牌子解下遠遠地就扔了出去,守門士兵接住,腰牌砸得他手心生疼。

形勢緊急,但守門的士兵沒有疏於檢查,他核對了腰牌後做了個進的手勢。

皂衣騎士的隊伍速度絲毫未減,帶著滾滾煙塵衝進了幽州城內。馬蹄踩在夯實的空曠長街上,發出篤篤篤的聲響,聲音不斷向大槐樹巷子靠近。

城門那,守衛們默默地看著那行人走遠,看隊伍中一大一小兩頭牛的目光是那麼熱切,不知道誰喃喃了一聲,“牛大仙保佑。”

城門沒有洞開多久,隨著一聲命令,守衛們轉動著絞盤,大開的門逐漸縮小,最後隻留下一人進出的大小,待會兒會有挑夫過來,把城內所需的生活物資送來。

大槐樹巷子口,騎士們已經全部下馬,隊長胸口劇烈起伏,聲音卻堅定如磐石,幸不辱命,他們完成任務回來了。

每個人。

他們隊伍中的每個人都眼含使命完成的熱切。

隊長抱拳,“王爺,我們把牛帶回來了。”

趙禛沒有說什麼,他以最直接的舉動表達了自己的認可和欣慰,他抬起手按住隊長的肩膀,看著這群口唇乾裂、麵帶倦容的漢子,日夜的奔波讓他們極度疲乏,但他們的雙眼亮得嚇人,是完成任務後的精神亢奮。

“辛苦你們了。”

他寥寥數字帶著肯定和關切。

漢子們直接就紅了眼,一個個的恨不得立刻袒露衷心。

趙禛不是那等需要下屬大吼明誌裝點虛榮心的將領,也不是那等用虛頭巴腦的東西敷衍下屬的領導,這些遠不如實際的熱水、熱飯菜和舒適的休息更暖人心。

“爾等有功,我絕對不忘,所有人晉升一等,獎一年俸祿。”

沒有彆的比實際到手的更加實在,所有人眼神更加灼熱,齊刷刷大喊,“謝王爺賞賜。”

“儘快休息,養精蓄銳。”趙禛招手,自有人上前將一眾人帶下去休息。

扭頭看著大槐樹巷子,牛車已經推了進去,鎮定如趙禛心中從未有過猶豫,一定會有用、一定會成功。

有用嗎?

首倡者楊久心裡麵卻惴惴不安,越是事到臨頭就越是忐忑彷徨,畢竟她隻空有理論。

理論很容易提出,但實操往往艱難。

彆看她說的頭頭是道,提前科普了牛痘接種的好處,其實她連牛痘具體長啥樣都很模糊!!!

特麼的,要是知道會穿越,她肯定忍著身心的不適把“慎入”逐字逐句看過去,把每一張圖片都反反複複研究,怎麼著也會成為一名優秀的理論大師。

現在隻能夠抓著淺顯的知識摸著石頭過河。

一大一小兩頭牛下了車,正所謂初生牛犢不怕虎,小牛眨巴著大大的眼睛好奇地看著圍著它們母子的眾人,估計在心裡麵想著:哇,好多兩腳獸。

母牛就淡定多了,哪怕這些人或彎著腰或蹲著看著它飽滿的乳。母牛嚼著乾草,尾巴輕輕甩著,四蹄一動不動,真是一頭見過大世麵的牛。

看著牛,有醫者心裡麵犯著嘀咕:真是胡鬨,竟然靠一頭母牛的奶|子預防天花。

陳大夫是在場中最年長的,年過古稀不拄拐,眼不花耳不聾,還特彆有學習和探索的意識,他在小甲的攙扶下蹲在母牛的身邊,帶著手套的手輕輕地觸摸著母牛的乳。這是一頭在哺乳期的母牛,它的孩子出生沒有多久,正是它奶水充盈的時候,乳被輕輕觸碰,就有白色的乳汁緩緩溢出,微腥的奶香。

“有紅色皮疹,局部潰瘍,肉眼看起來與天花皮疹有一點相似。”

母牛發出“哞”,根本不在乎被研究。

從它身上看到了許多人沒有的從容。

不知怎的,一些焦躁不安的人就冷靜了下來。

說實話,得到權威者的這句話,楊久提著的心落下了許多。

看到牛痘二字,她腦海中率先想到的是牛身上長的痘痘,種牛痘顧名思義就是把痘痘的汁液塗到人的身上,通過輕微的感染牛痘形成人體免疫,從而起到預防天花的作用。但壞就懷在,牛痘不是牛身上長的痘痘啊,要不是王異的話讓楊久生鏽的記憶開始轉動,她很難想起來那個擠奶工的故事。

“陳老,你看可以提取上麵的牛痘嗎?”楊久在陳大夫旁邊蹲下。

陳老下意識想去摸胡子,但眼角餘光看到手上戴著的手套,立刻就打消了這個注意。老頭兒努努下巴,仿佛胡子在找存在感一般癢,他說:“我來試試看,提取出來了,就第一個在我老人家身上試。”

“陳老高義。”楊久非常敬佩這些衝在第一線的醫務工作者,也非常佩服陳老自我奉獻的精神,但這件事他不能做,“陳老,我是絕對不會你第一個試的,要是你有個好歹,可是咱幽州城的損失,生病的娃娃還需要你治療呢。”

“老頭子開的藥沒有用啊,阿久啊你說得對,天花真沒有特效藥,枉我讀了那麼多醫典,連這一點都沒有悟出來,還拿著前人的方子奉為皋臬,是我腦子遲鈍了。”陳大夫搖頭歎氣,“我也沒啥用處,試藥還能給百姓們做做貢獻。”

“不行!”楊久斷然否定,虎著臉說:“你想都彆想。”

陳大夫還要說什麼。

楊久執拗的,好像耍無賴一樣說:“你要是這麼做,我就不給你煮肉吃了。”

陳老微微張開的嘴猛地閉上,還未來得及說出口的話成了嘴巴裡的悶哼。老頭兒眼巴巴地看著楊久,有些可憐,他這麼大年紀了,就這麼點愛好怎麼就成了這孩子“要挾”自己的利器。

楊久有些小得意,“陳老,你乖乖地看咱小輩試藥。有你這尊大佛在旁邊看著,我們也放心許多。”

陳大夫無奈地搖搖頭,這麼大把年紀了竟然被個小娃娃說“乖”,他的老臉有些臊得慌,隻能妥協地說:“行吧,你們這群孩子啊,一定要注意安全。”

“有您守著,一定安全。”

楊久親自扶著陳老站起來。

陳大夫到底年紀大了,站起來的時候有些喘,腿腳力氣也不夠,微微踉蹌了一下,“老嘍老嘍,腿腳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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