芒見楊久不相信自己,還反問自己,噘起了嘴巴,凶巴巴地說:“我省下來的口糧。”
像是一頭不服管教的小狼。
“你的漢話怎麼一下子變這麼好?”楊久覺得神奇,還帶著口音,但條理清晰,和之前見判若兩人。
芒覺得自己被誇獎了,小孩子的心情就是那麼喜怒無常,他翹著嘴角,傲嬌地說:“我學的,那麼簡單,有什麼不會的。”
說完,一溜煙跑了。
“……小破孩子。”楊久失笑地搖搖頭,“你去問問那些孩子,是不是如芒所言,是有償的勞動。”
她相信芒不至於在這件事情上撒謊。
那是個驕傲的孩子。
近衛叉手,“喏。”
“等等,你們兩個叫什麼?”一直跟在自己身邊,卻一直不知道姓名是什麼,楊久有些過意不去,總不好喂來喂去吧。
兩個近衛不動聲色地對視一眼,
幾乎齊齊說道:
“王成。”
“張濟。”
楊久看著王成,回憶地側了側頭,唔了一下,“你是不是那個找到母牛的兵?”
王成沒想到楊久還記得自己,按下心中的激動,他說:“回公子,是卑職。”
“你向王爺求的恩典是進入近衛啊,那好好乾。”楊久笑著勉勵,“大家都好好乾。”
二人稱喏。
心裡麵無不感慨,被上官記住可不容易,王成之前不過和楊久有一麵之緣就被認了出來,著實令人欣喜。
王成去問詢那些孩子了,張濟隨行。在讓小乙把花送回屋內前,楊久摘了兩朵簪在發髻上,雖然沒有鏡子照照,但覺得自己挺臭美。
竟然有人給自己送花了呢。
想想能高興許久。
楊久哼著不成調的曲子,往河邊過去。
這條田莊澆灌和生活賴以生存的小河蜿蜒著從遠處來,又蜿蜒著去向了遠方,聽老人們說小河曾今乾涸消失過,現在又出現了,且沒有因為乾旱消失,是老天爺給大家夥兒的一線生機。
河水不深,成年人跳進去不沒頂。
河麵不寬,兩米不至。
河水清澈,看得見裡麵有魚探頭吻著水麵,帶出漣漪。再仔細看,能看到那些幾乎融於水色的青蝦在遊動。
兩岸有茂密水草,給水中魚蝦提供遮蔽陽光之所,也緩解了水汽蒸發。
在河邊,楊久見到了石老大帶著莊子上兩個管事走著。
楊久一到,他們就迎上來行禮。
沒有寒暄什麼,楊久直接問,“小河的源頭在哪裡?”
“我沿著河騎馬走過,它全長十裡,河道寬寬窄窄,頭尾都不連著山河水脈。”
石老大看了眼左手邊一人,那人上前說。
“沒有源頭……”楊久眉頭微蹙,不可能憑空出來的,它下麵有地下水脈!
此猜測一出,楊久心的就狂跳了兩下,目光灼灼地看著水麵,如果地下真的有一條水脈,是否能夠引出水脈,以解幽州用水之困?
她知道,趙禛手下三州雖然都在邊境線上,但又略有差彆,靖州、單州二地要往裡麵凹一凹,幽州突出,三地猶如一個品字,相較於二地,幽州乾旱情況更甚。如果能夠引出地下水,那絕對能夠解燃眉之急。
問題是,水脈走向是什麼?
怎麼引出地下水脈?
楊久抬頭看著某個方向,那裡有著儲量豐富的露天煤礦,要是再發現地下水……
幽州藏著寶藏。
“連日乾旱,小河水位可下降過?”
回答的依然是石老大左手邊那人,他說:“回稟公子,下降過,約莫一掌的深度。但這兩三日,據我觀察,水位又上來了。”
“這是好事。”楊久問,“那位請來挖井的師傅呢?”
“剛才,還在。”石老大說。
“他有什麼說法?”
“他說,此地,本有,大湖。”
楊久疑惑,“大湖?”
“他、發現,此物。”石老大伸手向右,右邊那人已經從褡褳中取出一塊石頭,石老大沒有把石頭直接給楊久,而是看了眼近衛張濟,把石頭交給了他。
張濟拿過後給楊久。
楊久驚訝地發現石頭上有魚的化石。
“這東西多嗎?”
“多。”石老大言簡意賅。
楊久說:“我要見那個師傅。”
說曹操曹操就到,石老大的視線落在楊久的身後,說:“來了。”
楊久轉身,定睛找了許久才分辨出遠處一個移動的黑點是人騎著一頭驢。驢脖子上掛著老鈴鐺,發出叮當聲響。人很遠,聲音也很遠,石老大就聽見看見了。
等聲音近了,人已經看到,是個麵黑身瘦的老漢,從外貌看不出年紀,看眼睛,應該不是很老。
老漢已經看到了楊久,下了驢子走了過來,給楊久行禮,“見過公子。”
“師傅好。”楊久沒有耽誤,直接問,“師傅,你是否能斷定地下有條大河?”
老漢眯著眼睛沒有把話說實,“應該有地下水脈。”:,,.,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