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恨不得抱住腦袋,腦袋自己的舌頭出問題了嗎,就和沈千戶一樣。
楊久慢慢把水喝完,“很幸運,是甜水井,水質不硬,喝起來不澀口,是好水,很難得。”
在楊久的印象裡,北方的水大多比南方的水質要硬,不似南方的水帶著甘冽的回甜,就比如來了幽州後用的飲用水,就是這般,白開水喝起來就和北方的粗獷一樣,沒有南方的嬌柔。
她已經做好了出來的水質不如預期的準備,沒想到有驚喜。
有人說白開水寡淡無味,但楊久覺得這才是天底下最好的味道。
久旱逢甘露……
小乙品著,井水在舌尖滾動,他猛然大喊,“甜的,我嘗出來了!”
大家哈哈哈笑了起來,開心極了。
這一天,家家戶戶用的都是井水。
甜這一個字不斷從大家的口中說了出來。
······
隨著第一口水井出水,好事兒接二連三,首先當然是第二口、第三口水井出水了,其次葛老先生終於用朝生測定了地下河的走向和大致的長度,最後簡單的校舍建好,孩子們可以開學了。
水井開鑿成功,並且直接開在田裡,架設好水車,就有源源不斷的水冒出來灌溉良田,比之前肩挑手扛的去河裡麵挑水節省了許多許多力氣和時間。蔫巴巴的作物得到水的滋潤,肉眼可見的挺立了起來。
葛滔精通術算、通曉天文地理,楊久是完全弄不懂他怎麼靠著幾株植物就測定了方向,還說要給幽州開鑿出一條河。
楊久不懂,但她儘力地做好了後勤工作,她發現老爺子對魚情有獨鐘,就變著花樣地做魚,紅燒的、清蒸的、煎炸的……隻要是她能做的,她都一一做來,把老爺子吃的合不攏嘴。
明明每天在外奔波,還整天在太陽底下曬著,但肉眼看起來就是白胖了許多。
最後,校舍修建好了。
修建好的校舍一共兩大一小三間,新校舍還泛著木頭和泥塊的味道,非常乾淨的味道。
幾個孩子遠遠地站著,朝著校舍探頭探腦。
“石頭,我們能讀書?”
小石頭點頭,“當然能啊,公子說的。”
“讀書要花很多錢的,我們家出不起上學的錢。”
“那是束脩。”有個孩子補充。
“我還要幫忙乾活呢,大田裡的活沒有了,咱自家地裡麵還有很多活要忙。”
“我也是,還要帶弟弟妹妹,我一點也不想帶,好煩啊,但我娘會揍我,褲腰帶上拴著兩個小東西,和你們打仗都不行。”
小石頭雙臂抱胸,看著自己的小夥伴說:“公子讓我們讀書,明理,你們怎麼可以挑三揀四的。”
他心裡麵也有點虛。
“你還有牧雞隊的事兒。”
小石頭虛就虛在這裡,自己想在家裡麵乾活,要出來牧雞,沒時間讀書。
幾個孩子憂心忡忡,困擾時不同的但造成的煩惱是一致的。
過了會兒,不知道誰幽幽地說:“我要讀書。”
小小年紀,聲音卻有了滄桑。
“我要是識字,姐姐就不會被賣了。”
眾人沉默。
要是識字,那張賣身契上的字就看得懂了。
之前家裡麵揭不開鍋,他爹媽想著送出一個孩子做工去既少了一張嘴吃飯,又能夠添一點錢。人牙子說的天花亂墜,不識字的爹娘稀裡糊塗就按了手印,沒想到短工的契變成了賣身契……
“我要讀書,聽說姐姐被賣掉了南邊去,我要把她找回來。”
小石頭按了按同伴的肩膀,“好,我們一起讀書!”
“貓哭耗子。”
傲慢的小嗓音慢悠悠地吐糟。
小石頭瞪眼看過去,“芒!”
芒個子比這些大孩子小很多,但氣勢一點都不輸,他睨著這些人,特彆是那個姐姐被賣掉的,“還沒做,就擔心,是膽小鬼。”
幾個大孩子牙癢癢,擼起袖子要打人了。
芒呲牙,猶如小獸,從幾人旁邊走過去,走去校舍。
“好想揍他!”有大孩子說。
小石頭冷著臉搖頭,“公子喜歡他。”
“什麼時候我們偷偷地……“
“你打得過嗎?”小石頭潑冷水。
其他人尷尬地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他。
被一個比自己小很多的孩子蹬鼻子上臉,他們還打不過,越想越氣,還很尷尬……,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