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廳內,陳二娘有些拘謹地坐著,哪怕公子親和溫柔,她依然控製不住地微微顫栗。
終於見到公子了!
夢寐以求、心心念念的是事情終於達成了。
能不激動嗎?!
“每每遇到困難,我就會想公子遇到了會如何應對,想著想著我就冷靜了下來。”
陳二娘笑著說,“如若不是公子,沒有我的今天。”
楊久搖頭,“是沒有你自己的努力,才不會有今天。你說的那些事情,我要是遇到了,首先想的就是退縮,回老家種地算了,安穩日子有什麼不好過的,弄那麼麻煩的事情乾啥,不會想到那麼多計策,也沒有那個膽量與那麼多人周旋。”
她說的是實話,社恐星人喜歡守著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喜歡窩在自己小小的安逸空間裡,就連和朝夕相處的同事打電話還要在心裡麵演練一下字句,哪裡會踏出去那一步做自己不喜歡也不熟悉的事情。
佩服地看著陳二娘,楊久心想,這才是大女主。
陳二娘認為楊久是謙虛,如若是平凡普通的人,怎麼能想到牧雞之法,怎麼會從容應對痘疫,怎麼敢設立學堂、行簡化字。
兩個人說著話,陳二娘說到自己在茶莊結識了綢緞商人胡驍,和他算是一見如故,“他此番隨我北上,來幽州城長長見識。今日本該和我一同進王府拜見公子的,但胡公子年紀尚輕,昨夜賞雪,把自己凍傷風了。”
楊久笑了起來,這是年輕不穩重,南方人見到雪忍不住狂喜,樂極生悲了啊。
要不是經曆過剛穿越時的冬天,她見到下雪的興奮頭不會比胡驍少,這不,還想法設法堆了膝蓋高的熊貓和一堆小團子呢,積雪不夠,要是多下一段時間,積雪多了,她可以堆出一人高的熊貓。
“那日後有機會再見。”
楊久這麼說。
陳二娘吃了個定心丸子,知道自己下次過府可以帶上胡驍了。
說了蠻久的話,她們很是投契,楊久留陳二娘吃晚飯,飯後再走,但陳二娘為難地說:“怕錯過宵禁。”
這麼一說。
楊久哢吧了。
她本人剛牢房一日遊,“那好,改日約中午。”
“好。”
陳二娘欣然同意,她沒有想到與公子聊天這麼有趣。
公子不是遠在雲端的仙子,是個普通人,是個讓自己許多想不通的地方想通了的普通人。
陳二娘離開王府,看著天空笑了笑,她沒有回落腳的客棧,而是去了現在的陳家,突然的到來讓男人和婆婆沒有絲毫準備,家裡麵鶯鶯燕燕很多,圍攏著男人說要給他傳宗接代。她淺笑著沒有去行使自己大婦的權力,而是快刀斬亂麻的和男人提出了和離。
男人愣住了。
婆婆傻眼了。
他們忽然發現,陳二娘不是以前那個好拿捏的陳二娘了。
陳家哪裡那麼容易地肯和離,婆婆更是一哭二鬨三上吊,見軟的不行就破口大罵。陳家和離的鬨劇足足持續了半個月,成了街頭巷尾的談資,有說陳二娘一個婦道人家太強勢霸道的、做生意就忘了本了,有說陳家不是個東西、拿著媳婦賺的錢花天酒地。冬日裡沒什麼消遣活動,閒極無聊,這麼一家的事情竟然成了許多人的事情,大家日日夜夜盼著後續發展。
直到一日,男人灰頭土臉的和陳二娘從衙門裡出來,他們和離了!
這場眾人看了半個月的家庭鬨劇終於落幕了。
男人色厲內荏地說:“你以為走出老陳家就可以攀高枝了?我呸,還不是我穿過的破鞋,誰稀罕要你。”
陳二娘沒有動怒,笑了笑說:“坐吃會山空,以後儉省著用。”
畢竟夫妻一場,她還顧及著往日的一點夫妻情分。
男人破口大罵,罵得很難聽,他端詳著陳二娘的臉色,在他的謾罵下陳二娘竟然沒有表現出難過、憂慮、後悔……隻有一種他看不懂的樣子,日後他每每琢磨,知道那是“釋然”,卻已經挽留不回來了。
看著離開的馬車,男人茫然了,他下意識跟著馬車走。
馬車的速度越來越快,他追的速度也越來越快。
“二娘,我錯了,我們回家好好過日子好不好?”
“我不要小妾了,我不要兒子了。”
“二娘,我要你啊,我們回家啊。”
真正醒悟的時候已經晚了,更何況,他真的領悟了嗎?
誰知道呢。
以後他們橋歸橋,路歸路,各不相乾。
“嘖,這種男人你以前是怎麼看上的?”胡驍納悶。
陳二娘悵然地說,“他以前的時候挺好的,阿娘領著我偷偷看他做餅,很吃苦肯乾,我以為……”
日子會紅紅火火起來。
但,日子隻有做餅賣餅,他就守著一個爐子做著簡單的餅,不肯有一點變化……:,,.,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