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開荒第一二五天(1 / 2)

王爺的廚娘寵妃 祈幽 6219 字 7個月前

今夜月色不錯,有魚鱗狀的雲點綴蒼穹,邊緣處鑲嵌著月輝,似嫦娥拖拽在身後的裙擺,冷豔的美麗。

六月的天,溫度適宜,屋頂上有小風徐徐,除去了白日的燥熱和心底的焦灼。

一人一壺酒,稱不上佳釀,勝在不是月下獨酌、對影成三人,舅甥兩個自顧自淺嘗著,沒有言語,任由無影的風從東邊吹來後吹向西邊。

月上中天,終於有了夜晚第一句話。

“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你就那麼點兒大,裹在繈褓中,是剛滿了月。我拿著手掌在你身上比劃,驚訝地和我娘說,怎麼這麼小,像小貓一樣。被我娘打了一下,就差拽著我的耳朵說:龍子風孫的,是你瞎說的嗎!等你長大點了,能跑能跳、會說會鬨,用民間的話說人厭狗嫌的年紀,上房揭瓦、下水摸魚,宮裡麵關不住你。先帝寵你,容許我帶你出宮到處玩耍,我就扛著六七歲的你在京中各處走動,很是見識了不少東西。”

沈長年仰頭狠喝了一口酒,那時候他也年輕,混像個紈絝子弟,沒得帶壞了小小年紀的趙禛。

他失笑地搖搖頭,“還好你自己爭氣,沒跟我學壞。”

“你也沒帶我去一些汙糟之處。”

沈長年大笑著說,“我帶你去勾欄瓦子看雜書、聽唱曲兒、押鬥雞、觀相撲……就差去行院看看那些個行首大家了。”

趙禛莞爾,“不等阿娘出手,外婆先打斷你的腿。”

沈長年悵然地說,“是啊,那時候日子真暢快,想笑就笑、想哭就哭,想怎麼折騰人就怎麼折騰人,痛快。再後來點,你長大了,我也成家了,舅甥兩個就玩不到一塊兒去嘍,幾月見一次都是正常。”

“你被安排了軍中職務。”

“不過一個閒職,關關腳的。”沈長年說,“再後來,咱就來了幽州,奶奶的,剛開始那日子是真他娘的難過,殺不光的韃子和螞蚱一樣。幽州、靖州、單州明明是邊陲之處,各種勢力竟然盤根錯節,差點咱就栽了。”

他摸了下自己的臉,疤痕就是遭人算計留下的——韃子來犯,不想著一起抗敵,竟然還窩裡鬥、背後捅刀子,使計陷他們於險境。

趙禛眼神暗了暗,舅舅臉上的疤是為了救他而來,當時整張臉血肉模糊、骨肉脫離,血咕咕向外冒,眼看著是沒法活了……“舅舅。”酒壺往舅舅處送了送。

沈長年拿著酒壺碰上,清脆的聲響,“咱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你也彆覺得有啥愧疚的,我心甘情願。”

趙禛仰頭喝下濁酒。

一切都在酒裡。

喝到酩酊大醉那肯定是不可能的,一壺一壺的酒下去,把舅舅喝得半醉趙禛完全可以做到。沈長年被侍從扶著,兩條腿軟得一塌糊塗,臉上醉紅一片,但還是口齒不清地說:“你可不準去找小九,我可是接了命令的,你要是去了我娘子饒不了我,嗝,你可不準去啊。不準去啊。不準去……”

沈長年被人架走了,嘴巴上一直嘀嘀咕咕,說著不準去之類的話。

趙禛看著舅舅走遠,他就算是沒有喝醉,依舊覺得有些頭疼,他轉身走出幾步,發現身後一直跟著人,那人肯定是陳鬆延。冷漠地扭頭看過去,趙禛看到一張討好諂媚的臉,陳鬆延喊著,“王爺,回屋休息吧,明兒個還要早起。”

彆看陳鬆延現在還能說話,其實心裡麵一直在打鼓,咚咚咚的,緊張得要死。

趙禛定定地看著陳鬆延,陳鬆延是越來越緊張,就在陳鬆延決定豁出去跪下的時候,趙禛調轉了方向往正院走去。陳鬆延重重地鬆了一口氣,連忙追上去,提著的心終於放下。

另一邊,走遠的沈長年人醉了心裡麵還有點清醒,提著頭勸阻的危險感始終彌漫在心頭……隨著外甥掌權日久、權柄日重,給人感覺更具威嚴。真以為王爺或孤獨一生,或為利益聯姻,反正不會為了情愛成婚。沒想到半路冒出來一個來路不明、無任何家世依靠的楊久,就這麼走到了一處。也因為此,幽州三地許多官員、軍中許多將領“伴君如伴虎”的人人自危忽然就少了許多,大家夥兒私底下說:感覺王爺這麼著有人味兒了。

對,人味兒了。

不是冷漠刻骨的殺神。

不是剛正不阿的統治者。

他一如普通男子一樣會為情所困、為情所擾,他原來也似普通人一樣有著軟肋和牽掛。

跟著神會有“雞犬升天”的一天,但跟著神更是戰戰兢兢、如履薄冰的每一天——生怕不近人情的神抬抬手就給身邊人招來殺身之禍。

神要成婚了。

高興的不是一個人兩個,是一群兩群。

·······

六月十六。

這注定是個忙碌且讓幽州百姓終生難忘的日子,直到過去很久很久,還有人對著孫輩回憶著說:我那時候和你一般大,看著娘娘的花轎從東苑出來繞著內城轉了一圈,鑼鼓喧天、鞭炮齊鳴,滿目的紅色就和天上的星星一樣,是九天玄女撒的金。

大齊普通人家嫁娶會用兩人花轎,花轎打扮得極好,裝飾有各種彩珠、花卉、金銀翠玉,一頂轎子租一天就要半吊錢多。但結婚嘛,一輩子的大事兒,隻要稍微拿得出點的,都不想在這上麵苛待了新娘。到了富貴人家,反而不用嬌子,而是裝點一新的車馬,馬車上同樣裝點著各種美好的東西,看著就富麗堂皇。尊貴至極的人家同樣用的車馬,看著更加華麗、馬匹的數量更加多,車輪碾過地麵,發出咕嚕嚕的聲音似碾壓過金銀穀倉,是好日子的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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