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句自私的話,她要的是婚後的自由。
沈琦垂下雙眼,視線沒有落在楊久身上,她冷靜沉著地說:“我知道自己選擇了什麼,很清楚,很明白。娘娘,我……”
“噓。”楊久握住沈琦的手,柔聲說:“不用向我解釋那麼多,你已經做得很好了,未來為了自己而活,你可以過得更好的,加油哦。”
“嗯。”沈琦抬起頭,眼眶微微泛紅,但笑容很真摯、很燦爛,“他也很努力。”
“對呀。”楊久眨眨眼。
陳鬆延雖然沒有依仗的家族背景,出自於方外之地,但跟著王爺從京城到北境,是心腹之人,現在又獨立了出去,在北境立了功,他還年輕,隻要努力,前途不可限量,對於沈家這樣門第,陳鬆延是最好的乘龍快婿。沈家如果拎得清楚,已經不需要與京城中盤根錯節的關係網更加密切,獨善其身於他們於趙禛更加合適。
不得不說,看清楚了就帶著功利了。
楊久說:“你需要我做什麼?”
“請娘娘到時為我添妝。”
楊久愣住,“這本來就是我應該做的。”
沈琦矜持又鄭重地說:“不一樣,現在是我邀請你。”
楊久明白了,輕輕點頭,“好。”
兩個人相視一笑。
誰不願意未來掌握在自己手裡,但真正能做到的又有幾個人,高門大戶看似光鮮,但身不由己的事情很多;升鬥小民,沒權沒勢,隨波逐流……婚姻,前程,甚至死亡,眾生平等、不分貴賤,都是一樣的,沈琦已經非常幸運,楊久亦然。
獻俘的隊伍進京,城門大開,百官相迎,寧王站在前列,看著那個孩子一步一步向自己走來。腦海中浮現出幼時的模樣,小小的孩子不服管教、不聽訓誡,一雙倔強的藍色眸子,就是一頭流浪卻孤傲的狼崽子。腦海中的樣子一步一步被現在高大的青年取代,依舊是那麼的鋒芒畢露、桀驁不馴。
青年徹底站在自己麵前,趙禛發現自己嘴角已經上揚。
還有什麼比自己養大的孩子取得成就了更令人開懷的!
趙禛佯怒,“成功了嗎?”
芒驕矜地說:“成功了。”
趙禛恨不得上去一腳,“我允許了嗎?”
芒嬉皮笑臉地笑了,“現在問行嗎?”
“滾!”趙禛笑罵。
看到這一幕,臣子都笑了,至於笑容中意味如何,是不是打翻了陳醋,就不知道了。
反正現在是你好我好大家好。
看起來君臣和睦,其樂融融。
趙禛按著芒的肩膀,用力地按了按,眼中很是欣慰。
“臭小子,王妃擔心了你許久,見到她之後看你怎麼辦。”
提到楊久,倨傲的青年才懊惱了起來,“臣一定向娘娘請罪。”
“是啊,的確應當請罪,治你擅自行動之罪。”
芒和陳鬆延以小博大,輕騎深入草原,一路輾轉,竟然摸到了韃子的信仰之地金池,還把人家的白狼給帶回來了,與其說那是雕像還不是說是一塊像極了白狼的石頭,狼的神情惟妙惟肖、栩栩如生,經過風吹日曬,雕刻出了鋒利和蔑視蒼生的仁慈,是韃子的信仰。
就這麼被芒帶了回來,同時帶回來的還有新可汗的一母同胞弟弟。
不過看草原部族的現在反應,想打又不敢打的樣子,前者肯定比後者更加重要。
接下來就不是芒和陳鬆延的事兒了,在新可汗的請求下,大齊使臣已經上路,不日就將進入草原與之談判。主和派說得對,與異族的連年征戰不利於大齊的休養生息,臥榻之側的這頭狼很難被馴服,隻能夠施以棍棒和甜棗,恩威並施,給這頭狼套上籠頭,給大齊換來邊境十年二十年乃至更久的太平。
趙禛目光深遠,他想,他也隻能夠做這些了,以後如何就交給後人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