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
“娘娘!”
芸夏和明夏一聲驚呼,然而卻在下一刻抬頭望見溫映寒麵前站著的男人時,當即跪在了地上。
沈淩淵眉頭緊皺著,玄黑色的金絲騰龍祥雲錦袍貴氣逼人,漆黑的鳳眸如同染上了風雪隱隱透著不悅。
“你們是怎麼伺候皇後的?”他聲音低沉,平緩的一句話,愣是讓人瞬間感受到了由脊背漫延至四肢的寒意。
芸夏和明夏不由自主地顫抖了一下將頭壓得更低,周圍的氣氛裡彌漫著不容忽視的威壓。
溫映寒瞬間意識到自己的胳膊還在被對方緊緊地攥著,本能地想收回去蹲身行禮。可沈淩淵卻沒有順了她的意,反而用了些力將人往自己的方向帶了帶。
“皇上……”
如凝脂般的皮膚稍稍一握便生了道紅印子出來,溫映寒恍若未覺,因著忽然拉近的距離,眼眸間難得露了些驚慌出來。
她比沈淩淵要矮上許多,從這個角度抬眸望去剛好能看到沈淩淵那雙如靜潭般幽深的眼睛。請罪的話到了嘴邊怎麼也說不出來了。
沈淩淵居高臨下地望著她,幾乎是一瞬之間便捕捉到了她眸間的變幻。從前的她,清冷端莊,事事合乎禮也止於禮,說的好聽些是穩重懂規矩,實際上就是待他的疏離。
眼下她的神色間除了疏離還添了幾分慌張惶恐和其他情緒,這樣的認知讓沈淩淵不由得薄唇緊抿。
他是洪水猛獸麼?還能吃了她不成?
握著溫映寒胳膊的手不經意間微微收緊,他身前的人立刻便有了反應。
溫映寒輕輕蹙了蹙眉心,隻以為沈淩淵是因為她驀地撞了他,才這般不悅的。
胳膊握在對方寬大的手掌間收不回去,她隻得望著他的眸子,輕輕開口:“皇上恕罪,臣妾不是有意的。”
他倒是盼著她“有意”一些。隻是原也不抱什麼希望了。
雷雨夜那晚宛如曇花一現。
他們之間究竟誰避著誰更多些?
溫映寒眼瞧著他的眸色又暗了暗,朱唇不禁下意識地輕輕抿了抿,纖長微彎的睫毛隨著她垂下視線的動作上下刷了兩下。
“皇上彆生氣。”
她抬眸望向他,那一雙桃花狀的眸子天生便好似是含情,即便是不經意間的,語氣裡也含了些哄勸的意味。溫映寒的聲音很輕,小到隻有他們兩個人能聽見。
沈淩淵驀地攥緊了垂在另一側的手指,繡著金絲祥瑞團雲紋袖口微不可見地輕輕晃動了一下,沉了好一會兒才恢複了平靜。
周圍的宮人皆低著頭不敢言語,辨不清狀況便隻以為這是皇上和皇後僵持上了。
身後站著的王德祿也犯了難,這才剛好兩日怎的又變成這樣了呢?皇後娘娘也是,平時都待在德坤宮裡不出門的,皇上剛下了朝回來,怎麼就趕巧不巧地正撞上了呢?
溫映寒一點也不想跟他這樣僵持著,罪也請了錯也認了,即便是沈淩淵生了氣要罰她也算是有個結果,可他一直默不作聲地抿著唇不開口,倒叫溫映寒有些手足無措了。
溫映寒在心底輕歎了口氣,到底是她越了規矩在先,眼下也隻好再想彆的法子解圍。
可還未等她再次開口,沈淩淵便輕輕鬆開了握著她胳膊的手指。
一陣微風拂過帶來陣陣清新的花香。春風卷了幾片不知名的花瓣盤旋而來,最終悄悄落在了溫映寒肩膀上。
麵前的少女,明眸皓齒,膚若凝脂。這些年她出落得越發明豔動人,仿佛隻要睫毛輕眨便足以令所有見過她的人再難以忘懷。
再多的克製皆同她剛剛那一句溫軟的哄勸悉數化為飄渺。
沈淩淵鬼使神差地抬手,在她微微訝異的眸光中,淡淡地替她拂去了肩頭的花屑。
隻那一下,沈淩淵便收了回去。一切恍若從未發生,卻自然無比。
“晚上……”他聲音低沉悅耳,醇厚得甚是好聽。本想問她晚膳的事,卻在開口的那一刻望見了她身後另外的一個人。
那人剛好走到轉角處,眼眸微微一動似乎也覺察到了這邊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