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皇上的聖意難料,什麼時候會去那德坤宮誰也預料不到,於是她隻得暗戳戳地在皇上從德坤宮回勤政殿的路上等著,隻盼著能在自己裝作賞花的時候被皇上瞧見。
正午的時候她就得知了消息,說皇上用完午膳往德坤宮去了。
劉嘉宜忙不迭地放下碗筷,急忙讓宮女替她梳妝打扮,這身衣服本是她為以後宮宴準備的,可貴妃娘娘說的對,現在穿了若是能被皇上注意到,還怕來日沒有更好的嗎?
她塗了一身脂粉,從午時就在這裡站著,如今這日頭都偏移了也不見一點有人會從這個地方路過的跡象。
劉嘉宜不由得懷疑,難不成是她手下的人打聽錯了?皇上就算去皇後宮中坐坐下午也是要批折子的,還能宿在皇後宮中不走了不成?
她正在樹下焦急地左等右盼,正想著再沒動靜她就要派人悄悄去德坤宮門口瞧一瞧了,就看見王德祿帶著人匆匆朝這個方向走了過來。
劉嘉宜趕緊將人攔下。
畢竟王德祿是禦前的人,明著打探皇上的動向那可是大忌諱,她也不敢問得太過直白。
劉嘉宜微微笑了笑,上前開口道:“王公公,快請起。今日天氣不錯,本宮正在這裡賞花呢,沒成想這麼巧竟遇見王公公了。”
王德祿暗自撇了撇嘴,如此盛裝打扮,隻為出門賞花?宜嬪說的話他半個字都不會相信的。
繞是這樣他也得遵著禮數僵硬地笑了笑,索性不能說破乾脆低著頭不語也算作是回應。
劉嘉宜見這麼下去他也沒有主動要開口的意思,耐心逐漸消耗殆儘。
劉嘉宜臉上擠了抹虛偽的笑,“王公公這樣行事匆匆,是不是皇上交代了什麼要事?本宮沒有耽擱公公行程吧?”
王德祿對這樣的事見怪不怪了,拂塵輕搭在胳膊肘上,拱了拱手,“娘娘這樣說就是折煞奴才了,原是有一點差事,皇上催得緊,還請娘娘見諒。”
他說罷便行了禮要走,絲毫沒有要再同她斡旋的意思。
劉嘉宜瞬間慌了,不打聽清楚了她在這兒是等是不等了。
她忙上前攔了一步,“本宮也有些日子沒見皇上了,待會子想去給皇上請安,不知皇上眼下是否得空?”
王德祿頓住腳步,回過身來笑了笑,“娘娘還是改日吧,今日皇上在德坤宮批折子,恐一時半會兒都不得空。”
劉嘉宜臉色一僵,嘴唇動了動半天沒能說出話來。王德祿趁著這會兒工夫朝她行了個禮轉身就走。
早知道這樣能讓她放棄,他早就提德坤宮了。
皇上和皇後娘娘這段時間關係剛剛有所緩和,這些娘娘們可千萬彆跟著添什麼亂子了。
……
德坤宮內,日光柔和。雲窗過濾了大部分的炙熱,珠簾輕擺,隱隱有微風從外間透進來。
榻上的四方小案幾被換成了稍大些的一個,黑漆上描著木製暗紋桌角邊雕著祥瑞“回”字紋,長方大小,剛好橫在羅漢榻上。
溫映寒與沈淩淵麵對麵坐著,小案的一邊堆積著厚厚的暗黃色奏折,靠近溫映寒的一側專門空出來了一塊地方,上麵擺著茶盞,以及一卷未用完金絲線團。
縫補的工作已經到了收尾的階段,溫映寒手執銀針繡下最後一個回環,一朵金色祥雲遮蓋了原本被挑壞的地方,精致而不失大氣。
她活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肩膀,將針線收好,手捧著香囊遞到了沈淩淵麵前,“皇上瞧瞧這樣可行?”
她許久不做刺繡,隱隱有些手生,繡得比估算的時間要慢了不少,但好在繡出來的效果還算是說得過去的。
沈淩淵眼眸微動,停下了筆放在一旁的漆黑的墨硯上。
那一小團金色的祥雲甚是小巧,裝點在香囊的原本的暗紋上絲毫看不出是後添上的,反而更顯精巧。
沈淩淵抬手將那個香囊接過,手指不經意間輕擦過溫映寒纖細的指尖,觸感溫涼。
“甚好。”他低低地開口,聲音像是從喉嚨深處傳來,低沉醇厚。
溫映寒忙將手指收了回去,“皇上喜歡就好。”
她將視線移到一旁的牛乳茶上,不再去望沈淩淵。其實剛剛奏折搬來後不久,內務府就派人送了張楠木的書案來,也不知這人為何一直不挪地方,仍要跟她在榻上擠著。
沈淩淵望著她,鳳眸間帶了點淡淡的笑意,“這小案便留在你這裡吧,朕下次來也省得再命人搬運了。”
溫映寒指尖一頓,隱隱意識到沈淩淵這是以後也打算過來的意思。
沈淩淵薄唇輕輕勾了勾,“再將牆邊那個櫃子挪一挪,剛好能把那張書案放進去。”
溫映寒悶悶開口:“櫃子挪開那麵牆就顯得空了。”
沈淩淵垂眸摩挲了一下手中的香囊,“那便再添幅畫好了。”網,網,,...:,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