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間做事的小宮女看見自家主子的神色, 也意識到自己可能做錯了什麼,趕緊低下頭匆匆收拾退了出去。
無人通傳,也不知柳茹馨究竟在門口站了多久了。
溫映寒不動聲色地望了沈文茵一眼,後者心領神會地將那對耳墜子攥到了手心裡,在柳茹馨視線看不到的地方,悄悄將東西放進了腰間係著的荷包中。
沈文茵眉心緊蹙,帶了幾分不悅朝門外開口道:“你們是怎麼做事的?淑妃來了竟也不知道通傳?”
小宮女嚇得一陣瑟縮,“長公主恕罪,是奴婢疏忽了, 還請長公主恕罪!”
沈文茵打量了一下柳茹馨,深知症結還是在此人身上。無故來她宮中,不是衝著溫映寒,難不成還能是專程來看望她的嗎?
“罷了, 你們先下去。”
在外麵收拾水漬的小宮女很快倉惶退了出去。
柳茹馨將手中的食盒遞到了身側的翠梔手中, 上前幾步,眸光閃爍似是帶有幾分委屈。
屋子裡再沒了旁人, 她低低地福下了身子,“妹妹突然造訪,打擾到兩位姐姐了。”
她用得是舊時在閨閣中的稱呼, 刻意想拉近些關係。
溫映寒垂眸地望著她, 已記不清她多少次在她麵前是這副樣子了,正欲開口, 卻聽身旁的沈文茵輕輕嗤笑一聲。
“淑妃這樣就不妥了, 你既已經成了淑妃, 便該規規矩矩地喚寒寒一聲皇後娘娘,喚我為長公主。直接以姐妹相稱這事若是傳出去了,旁人該說淑妃不懂宮中規矩了。”
柳茹馨明顯臉上的表情有些僵,但她知道此行必躲不過沈文茵的言語譏諷,她也意不在此。
早先在林縈殿外,沈文茵就同她將態度表明的夠清楚的了。可她這次前來衝著的是溫映寒,隻要目的能夠達到,任她沈文茵再有本事,說什麼也都沒有用了。
這段時間柳茹馨將事情考慮得很清楚了,幫沈宸卿將解藥投給溫映寒,弄得好了,可以說是一件一舉兩得的事情。
若是溫映寒真的能像沈宸卿說的那樣回憶起一些不好的事,疏遠了和皇上之間的距離,她便有機可乘,再不會像現在這樣一直落入被動。
不僅如此,在沈文茵沒有回來之前,她明明才是溫映寒最信任的人。比起早些年便和親彆國的沈文茵,明明她才跟溫映寒待得時間更長些。想要重新取得溫映寒的信任,再進一步按照她的計劃來辦,就是現在這個時機了。
柳茹馨隨即調整了一下神色,略過沈文茵,直接望向溫映寒。
她聲音滿是愧疚:“從前妹妹做事多有不妥的地方,讓兩位姐姐誤會了。事後想想也極為懊惱自己,這段時間一直寢食難安,很多次想要登門致歉又生怕自己唐突了……”
她確實比前一陣子清瘦了不少,“寢食難安”這四個字倒是不假,不過那是因為沈宸卿的逼迫,可與“良心”二字沒半點關係。
柳茹馨斂去眼底閃爍的眸光,回身去拿翠梔手中的食盒,也不等旁人開口,主動上前將東西放在離溫映寒較近的矮桌上。
“妹妹每每看見這糕點,就想起從前與兩位姐姐在閨閣中相處時的場景,姐姐們彆怪妹妹不懂規矩,實在是無人之時便會念及往事,忍不住懷念起過去。”
她說著打開了食盒蓋子,望向溫映寒,“還記得從前許多的賞花宴,都是姐姐帶我去的,過後其他貴女們都歸了家,姐姐總是邀我一道歸府還備下些甜食什麼的。妹妹記得兩位姐姐都喜歡桃酥的,今日便做了一些。”
溫映寒未動,“你無需這麼做。”
“妹妹隻是不知道,要怎麼才能求得姐姐的原諒。同宮中其他人不同,我跟姐姐是入宮前便有情誼在的。萬不想就因為這些誤會給生疏了。”
從前那些事,便被她一句誤會輕飄飄地給打發了。
沈文茵不著痕跡地閃身擋在了溫映寒身前,“原來淑妃今日是來賠禮的啊,怪不得鬨出這樣大的陣仗,一進門便打翻了本宮的一個花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