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淩淵的手僵在了半空中,溫映寒怔怔地望著,終是什麼也沒說地彆開了視線。
窗邊的燭火被風吹著熄滅了兩盞。
這一次,她好像全都想起來了。
那個時候,柳茹馨時常跟她說,嫁人要嫁心悅之人,不隻是自己心悅,需得兩情相悅才好。她不過是拿自己和賀將軍的事做比,溫映寒聽著,卻未真正往心裡去。
像她們這樣出身名門望族的貴女
,婚事豈是自己能夠決定的。
姑娘家的心思細膩,真正的心意未曾跟任何人提起。
那時宮裡的皇後娘娘,一直是想將她許配給八皇子的,皇後的母家還有一個庶女適齡,皇後有意將自家的侄女嫁給當時的七皇子,一連促成這兩樁婚事。
然而就在皇後打算召她入宮的當日,皇上忽然下了聖旨。
民間有傳聞,說是那皇後母家的庶女孫雅淳同那七皇子自幼相識,是兩情相悅的,如今被那一道聖旨斬斷了姻緣著實可惜。也有人說七皇子娶鎮北侯府的嫡女,是為了權勢的穩固,若想登上那個位置,必須有足夠的力量輔佐才行。
柳茹馨也常在她身邊念叨這些事,說孫雅淳雖是皇後家的庶女,卻自幼極為討她這位姑母的喜愛,常常入宮,同那幾位皇子早就相識。
溫映寒也曾經在宮裡見過她幾次,隻不過溫映寒每次入宮都是去找沈文茵的,與皇後家的人並沒有什麼交集。
事情的最開始,是溫映寒被柳茹馨拉著去郊外賞花時,在孫雅淳身上看到了一條沈淩淵也曾佩戴過的宮絛。
那宮絛本身平淡無奇,編織簡約最下麵綴有環形的玉佩,一看便不是市麵上會賣的款式,更不像出自於宮裡。
沈淩淵甚少帶這類配飾,所以那日溫映寒見沈淩淵戴了微微驚訝,便多了幾分留意。宮絛上綴著的玉佩成色相同,形狀相稱,看著便像是一對。
柳茹馨也望見了,從那以後,時常念叨的便是替溫映寒的婚事惋惜。
雖然現在看來,這或許是個誤會亦或是孫家姑娘的一廂情願,可在當時未來未定的情況下,這件事在她心中像是埋下了一顆種子。
溫映寒忽然意識到,未來有可能會有另一個人出現在沈淩淵身邊。
……
沈宸卿在被她拒絕後,曾經在她麵前消失了好一段時間,也是在那件事之後,他忽然再次開始頻繁地出現在她周圍了,溫文爾雅極為和善,像是不曾將之前的事放在心上,時不時出現在宴會上與她交談,偶爾也提一提有關沈淩淵的事。
溫映寒不知這人究竟是想做什麼,奈何對方是王爺,礙於禮數,不能直接避開,隻得謹慎應對著,好在對方並沒有什麼越矩的行為。
有那麼幾次,溫映寒能感覺得到,這個人好像在希望她悔婚,可每到她想要細細留意時,對方卻總能雲淡風輕地將話題岔開了,像是從不曾有過這樣的打算。
然而這些都不是寒真正令溫映感到動搖的……
午後,那個她和沈淩淵曾在雨中相遇的會館。溫映寒站在窗外第一次聽見了他與旁人的交談。
屋中的另一人似是他的手下,他大致是在問他,鎮北侯府的那個嫡女怎麼辦。
然後便是那個她永遠也忘不了的答案了。
那人說……
“她隻是枚棋子。”
無數次的相遇,溫映寒辨不錯沈淩淵的聲音。
所以從前的種種,皆是為了權勢嗎?
每一次的相遇,也都不是什麼偶然。
身在王侯將相家,躲避不了的,聯姻的命運。
難過到了極致便隻剩下了自嘲。
原來,她隻是枚棋子啊。
……
新婚夜那晚,他掀起了她的紅蓋頭。灼灼的紅燭之下,那人鳳眸深暗。
“……”
“睡吧。”
……
無形之中,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心底最深處的地方熄滅了。
溫映寒輕輕闔了闔眸子。
那便這樣吧。
作者有話要說:打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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