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去的日子裡, 蒲馴然的厚臉神功簡直練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他打定了主意賴上阮映,幾乎每天都要出現在她麵前晃悠。
這人也從一開始提到喜歡兩個字紅耳根,到把這兩個字反複掛在嘴邊。
習慣成自然, 隻對阮映一個人自然而然。
第一天,蒲馴然一大早來找阮映,問她要不要跟他去參加一個演出。
阮映拒絕。
第二天, 蒲馴然大晚上來找阮映, 問她要不要一起吃宵夜。
阮映拒絕。
第三天, 蒲馴然中午來阮映家吃飯, 問她下午要不要出去玩。
阮映拒絕。
第四天,蒲馴然心血來潮帶來了一隻通體雪白的薩摩耶,難得把阮映給逗笑了。
他比阮映還開心, 因為知道她喜歡狗。
……
不過一直到開學前夕,蒲馴然都沒能把阮映約出門。
蒲馴然也不氣餒,反正阮映拒絕他,他第二天再找個借口, 不厭其煩地去煩著阮映。
有時候蒲馴然也會給阮映發一些好看的照片,再問一聲她在做什麼。
阮映的回答不冷不淡,她幾乎每天都在學習, 不是做試卷就是看書,和蒲馴然愜意的生活不同。
很快,新學期正式開始。
阮映也正式邁入了高三,開啟了全速備戰高考的狀態。
開學第一天班主任就講了幾乎半節課程的思想教育,意在讓學生們全部打起精神。
不管上學期成績如何, 不管整個高中階段成績如何, 現在還有時間, 隻要努把力, 一切都還有可能。
阮家其實對於阮映的要求不是很高,隻要能考個一本就行,也讓阮映的壓力不要太大。
再來,爺爺奶奶還是希望阮映將來能夠當一名老師,也算是傳承他們的衣缽。爺爺以前就是一名老師,就連阮映現在的班主任都是爺爺以前的學生。
阮映從小在家庭的熏陶下,也一直很明確自己將來要當一名老師。
開學剛不久,3班和4班之間就有了一些傳聞,傳聞說的是阮映和蒲馴然成為男女朋友了。
反正4班那群人已經默認阮映是蒲馴然的女朋友,動靜鬨得倒是不小。
而3班這邊倒是沒什麼太大的動靜。
傳聞愈演愈烈,上午早操時,阮映排隊下樓到操場,4班那幾個老是和蒲馴然混在一起的男同學見了她,故意喊了聲大嫂。阮映沒有理會,但這叫喊聲剛好也被3班的人給聽到,幾個愛八卦的女同學不免低頭竊竊私語。
阮映也不可能拿著大喇叭高喊我不是蒲馴然女朋友。
謠言這種東西一傳起來就像是臭屁,無形也抓不住,但臭味又是真實存在。
後來瞿展鵬還主動過來問阮映,問她是不是跟蒲馴然在交往。
麵對瞿展鵬直白的問題,阮映也是一臉坦蕩地直接回答沒有。
瞿展鵬一臉不相信地說:“我問過4班的人了,蒲馴然都公開承認你是他女朋友了誒。”
阮映一個頭兩個大:“你能彆那麼八卦嗎?那是他自作多情,不關我的事。”
阮映也被這件事煩得腦殼痛。因為不管阮映是如何否認的,彆人願意相信自己相信的。
也不知道蒲馴然是怎麼在外麵亂說的,現在各種版本的傳聞都有。而且這種傳聞傳的不僅僅是高三,就連高二的人也都知道了。這還得歸功於蒲馴然的名氣大。
蒲馴然這個人在學校裡的名聲一直不太好,但奈何長得帥家裡也有錢,喜歡他的女孩子自然也是一大把。
得知蒲馴然交往了一個女朋友,彆人難免也會好奇他的女朋友是什麼樣子的。
隻不過都沒有想到,會是3班那個長得最乖的阮映,因為想象不出來他們兩個人是怎麼產生交集的。
可所有人見了清冷的阮映之後,所有人都會識相地閉嘴,畢竟阮映長得真的很好看。
比如這天中午在食堂的時候,幾個高二的女孩子就剛好坐在阮映的身後小聲議論。
“就前麵那個,那個長頭發的就是蒲馴然的女朋友!”
“真的假的啊?沒見他們走在一起過啊。”
“我沒有看清楚啊,我們換個位置。”
“長得還可以啦,沒想到蒲馴然喜歡這種類型的。”
“好清純啊。”
……
阮映覺得自己身後的人大概以為她聾子。那麼大動靜的討論聲,她聽得一清二楚的。但她隻能裝作沒有聽到,因為這種討論聲她已經不止一次聽到,如果每一次都要去回應,她根本就不用再來學習了。
這其中,最讓阮映無語的是,範萍還特地發短信問她,是不是真的和蒲馴然在一起了。
範萍喜歡蒲馴然這件事阮映一直也知道,為此阮映也特地跟範萍解釋過她和蒲馴然之間沒有什麼。但她百口莫辯也是事實。
可範萍看待阮映的眼神到底還是不同了,在心底裡她默認就是阮映故意去招惹的蒲馴然。
總之,範萍又不搭理阮映了,見她跟見了仇人似的。
兩人前後桌,抬頭不見低頭見,阮映已經儘量不去關注範萍的情緒,但還是會有些苦惱。
就連向凝安也問阮映:“你說,你和範萍之間到底怎麼辦哦?”
阮映說自己也不知道。
向凝安也幫著想法子,私底下去找範萍談。範萍說自己現在要專心學習,不去想這些有的沒的了。向凝安又把這話轉達給了阮映,這才讓阮映放心。
不過阮映覺得,她很有必要和蒲馴然談一談,事情再發展下去,她怕會影響到學習。
蒲馴然影響的範圍之廣,以至於阮映現在真的絲毫沒有想起過薛浩言這號人物。
開學這幾天在學校裡,阮映難免會聽到薛浩言的名字,但她的內心毫無波瀾。甚至在做操的時候在操場上看到薛浩言,阮映都無感。
倒是薛浩言,好幾次想要主動找阮映說話,但見到阮映冷著臉將他當做陌生人的樣子,他又不敢貿然上前。
薛浩言最終還是去找向凝安,當著麵問向凝安:“到底怎麼了?”
向凝安看著薛浩言這樣虛偽的臉都想吐,耐著性子:“怎麼了?你是怎麼在私底下說阮映壞話的?你自己都忘了?”
薛浩言早就想好了解釋的詞語:“那都是開玩笑的啊。”
“哦,關我什麼事呢?”向凝安說,“能彆老是找我嗎?被彆人看到了還以為是我要倒貼你呢。”
薛浩言的臉色鐵青,向凝安卻喜笑顏開。
可人就是容易犯賤,越是知道對方不搭理自己,越是想要往上貼。
薛浩言現在就是這樣一個狀態。有時候他在路上看到阮映,就會不由自主想到和她一起在圖書館裡寫作業的情景,很想主動跟她說說話。
終於,在食堂裡的時候薛浩言主動喊了阮映一聲。
阮映聽到了,但一個眼神都沒有給薛浩言。
其實阮映也很意外,自己竟然能夠那麼快從這段暗戀失敗的難過當中走出來。可無論如何,現在這個結果她也還算滿意。不為了一個男生迷失方向,她努力做好自己就行。
*
見到蒲馴然不是一件難事,想找他談話也不難。
阮映在學校裡和蒲馴然零交流,但蒲馴然依然會來她家蹭飯。
趁著飯後,阮映主動走到蒲馴然麵前,說有話跟他說。
蒲馴然卻一反常態,不跟她談。
“蒲馴然,你能不能講講道理?”阮映急得跳腳,不管他答不答應,把他拉到外麵。
在家裡始終不太方便說這些,阮映深怕爺爺奶奶聽到什麼,到時候又造成不必要的誤會。
烽市已經開始入秋,早晚溫差大。阮映穿了一件短袖,冷得起雞皮疙瘩。蒲馴然心思細膩,又折回去給她拿了件外套披在身上,一臉不正經地對她說:“彆凍著了,我心疼。”
阮映對於蒲馴然這種話已經產生自動免疫,全當做沒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