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阮映後來仔細想了想,她也忘了自己那會兒到底是用的海水還是自來水,總之,她沒能養活。但蒲馴然把這些水母全都養活了。
他們很快乘坐電梯來到了樓上,來到了那間專門放著水母的房間。
但讓阮映更加出乎意料的是,這個房間裡又多了兩個玻璃水缸,那兩個玻璃水缸分彆養著不同種類的水母。
阮映問蒲馴然怎麼又多了兩缸。
蒲馴然笑得意味不明:“還不是因為你喜歡。否則,我養那麼多乾嘛?”
他說著遞給阮映一些飼料,讓她去投喂,又說:“我怕這裡隻有這一個品種,你會看膩。還想著再弄幾個水缸,越多品種越好。”
阮映一笑:“難道你還想有海洋館的規模啊?”
“你彆說,我還真想過。隻要你喜歡。”
“你瘋了。”阮映背對著蒲馴然,淡淡地說,“你的付出不一定會有回報。”
“回報不回報的我沒有想過,反正我挺樂在其中的。”蒲馴然站在阮映,“對了,剛才說到我媽,才說到一半。”
阮映轉過身,略有些歉意:“我沒有要揭你傷疤的意思,我剛才也是隨口一問。”
“那我想讓你多了解一點有關於我的事。”蒲馴然笑得有點兒壞,“你不想聽也得聽,畢竟在我的地盤上。”
他是真的不管她聽不聽,自顧自地說:“我爸出軌,我媽忍不了提了離婚。這事是在我初三上學期的時候才發生的。我知道的時候,他們兩個人已經離婚了。”
阮映默默聽著,也沒有打斷蒲馴然。
她之前就經常聽爺爺奶奶念叨蒲馴然是個可憐的孩子,卻並不清楚他怎麼可憐。
“我媽是北方人,我爸是烽市本地的。當年他們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我奶奶最不同意。一直到我媽生下了我,我奶奶對她也沒有太多的好臉色。所以,從小到大,我也不太喜歡我奶奶。”蒲馴然說著看了眼阮映,“那次你在醫院跟我講《蜉蝣的故事》,你是以為我為我奶奶的離世傷心對吧?其實我內心毫無波瀾。我甚至還想過,她可能這輩子做了太多的壞事,癌症是老天爺對她的懲罰。我是不是有點冷血?”
阮映搖搖頭:“未經他人苦,不勸他人善。”
蒲馴然懶懶地靠在水杠上,勾唇一笑,“我爸在深圳投資房地產賺了些錢,很早前好像包了好幾個二奶。有個被鬨大了肚子,找上了我媽。我媽估計也是傷心透了,就跟我爸離婚了。他們兩個人婚後,我媽回了北方,我爸就待在深圳。”
“所以你現在一直是一個人生活嗎?”
“嗯,我這裡有個保姆,每天會根據我的要求做飯,打掃衛生,但她不住家。”
氣氛莫名有些傷感。他們兩個人從表麵的接觸,到觸及到內心極其柔軟的部分,那是不輕易向外人揭露的軟肋。
阮映早已經從剛才低落的心情當中走出來,現在又為蒲馴然感到一些難過。
她問他:“你一個人住那麼大的房子,會害怕嗎?”
蒲馴然頓了一下,轉過身背對著阮映,說:“說真的,有時候會怕。”
他的身影遮擋住阮映視線裡所有的光,她突然覺得他的背影看起來十分落寞。
蒲馴然又說:“前些日子打秋雷的時候,外麵起了大風,雨水特彆大,我一個人在房間裡,總覺得黑暗的環境裡有什麼東西在看著我。”
阮映被他說得毛骨悚然,連忙道:“你彆說了!”
她腦子裡突然想起了阿飄。
蒲馴然努力憋著笑,看著阮映的時候一臉真誠:“阮映,要是你一個人住在這裡,你會害怕嗎?”
阮映現在滿腦子都是剛才蒲馴然的那句話——總覺得黑暗的環境裡有什麼東西在看著我。
昨天剛在沉浸式的劇本殺裡被嚇過,她到現在還心有餘悸。
“其實奶奶前些時候邀請過我去你家住,但我知道你肯定不太樂意,也就不敢答應。”蒲馴然順勢又道,“算了,不說這個。時間也不早了,你要不要留下來吃個飯?我家阿姨做的飯菜雖然比不上奶奶做的,但還算可口。”
時間的確已經不早,阮映也該回家了,她並不打算留下來吃飯。
蒲馴然似乎也沒有強求的意思。
等到下樓路過餐廳的時候,蒲馴然突然恍然大悟地說:“我差點忘了,今天中秋啊,阿姨剛好放假,所以我家裡並沒有晚餐,幸好你不留下來吃飯。”
阮映望著冰冷的餐廳,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原來富家公子哥的生活,也不是她們這種平明老百姓所想的那樣快樂。
蒲馴然送她出門,還親自給她用app打了一輛專車。
等車的時候,阮映還是忍不住問蒲馴然:“晚上你家阿姨不在,你吃什麼?”
“隨便吧,家裡好像還有泡麵。”
“哦。”
阮映心想,今天可是中秋節誒。
中國人最講究闔家歡樂。蒲馴然卻孤零零的一個人,還要吃泡麵。
很快,專車駛來停在他們麵前。
蒲馴然還十分紳士地幫阮映打開後車門。
阮映想了想又想,最後還是抬頭問他:“蒲馴然,你要不要來我家吃飯?”
蒲馴然等的就是這句話呢,嘴上還沒回答,身體已經十分主動地彎腰進了車,一並道:“好啊,剛好好久沒有見爺爺奶奶了。你說我要不要買點什麼禮物?”
阮映後知後覺,總覺得哪裡好像有點不太對勁。,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