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馴然能有什麼壞心思呢, 隻不過是每次去見阮映的路上,感覺連穿過的風都透著一股香甜。
可是阮映的那句“你可不可以不要老是煩著我”,讓蒲馴然這幾天的生活都莫名多了一些苦味。
靜下心來想想, 蒲馴然覺得自己也的確得成熟一點,總不能一直這樣吊兒郎當的。再過幾個月就滿十八周歲了,是個成年人了。
所以隻能儘量克製著自己。克製著自己想要去靠近她的心。
這兩天, 難得那個有著一脈血緣的親姑姑給蒲馴然打了個電話, 咬牙切齒地說:“我要被周樂怡給氣瘋了!她居然聯合她爸背著我轉學!蒲馴然, 我要不是不能回國, 現在就過來狠狠把她揍一頓。你給我看著她!”
蒲馴然接到電話的時候人正坐在地下室的遊戲桌前,他嘴裡咬著一塊棒棒糖頂著腮幫,百無聊賴。
他開了免提, 漫不經心地說:“關老子什麼事?怎麼一個兩個都來煩著我?”
那頭頓了一下,繼而嚎啕:“蒲馴然!你這個白眼狼!你看我回來不打斷連你的腿一起打斷!”
“周樂怡發什麼神經要轉學?”
“我怎麼知道她為什麼要轉學啊!”
蒲馴然嗤了一聲:“你這個媽是怎麼當的?”
那頭說:“那你這個哥是怎麼當的?”
蒲馴然的姑姑名叫蒲蜀椒,人如其名,就好比四川的辣椒, 處事作風十分潑辣。
其實從某個方麵來說,周樂怡的行為和蒲蜀椒也有幾分相似。從小到大,周樂怡做了多少的蠢事?又有多少是蒲馴然幫著善後的。他們兩個人都是獨生子女, 又都是蒲家人,關係和親兄妹沒有什麼兩樣。
那天蒲馴然在學校裡見到周樂怡的時候也覺得這丫頭實屬有點瘋癲。
都已經高三了,說轉學就轉學。而且轉學的原因也讓人啼笑皆非。
周大小姐說自己失戀了。
蒲馴然問她:“你跟誰戀上了?怎麼又失的?”
周樂怡冷不丁說了三個字:“霍修廷。”
蒲馴然的驚訝程度無疑是碰上火星撞彗星:“什麼?霍修廷!?”
“我看到霍修廷和謝妤茼接吻了。”周樂怡大聲哭起來。
蒲馴然嚇了一跳:“我就說,霍修廷怎麼可能會喜歡你。”
“蒲馴然!”周樂怡大吼起來,“你覺得嘲笑我很好玩嗎。”
蒲馴然投降, “抱歉。我不是那個意思。”
他這話自然不是嘲笑周樂怡的意思, 而是他了解霍修廷這個家夥, 明白那人的性格喜好。要是霍修廷背著他跟他妹好上了, 蒲馴然才真的覺得自己三觀要被顛覆。
周樂怡哭得傷心又絕望:“霍修廷和謝妤茼兩個人在一起了,我的心徹底碎掉了。我必須轉學,我不能再看著他們兩個人在我麵前秀恩愛。蒲馴然,你是我哥哥,我跟你最親了,你救救我吧。”
這事讓蒲馴然怎麼管呢。
要放在一年前,他大概會大罵周樂怡是個神經病再將她從家裡趕出去。然而現在他似乎有點能夠感同身受。感情這種事情真的沒有任何道理可言。那邊阮映虐他千百遍,他還把她當成個寶貝,深怕又惹她不高興。
於是蒲馴然自己雙手抱著臂,冷眼旁觀,放任周樂怡先哭個痛快。
安慰人這種事情蒲馴然也不擅長。
蒲馴然這是兩頭都不怎麼好說話。
一個是自己的好哥們兒,一個是自己一起長大的妹妹。
霍修廷是什麼樣的人蒲馴然自然再清楚不過,骨子裡他們兩個人都是很相似的人。霍修廷會和謝妤茼在一起,那是必定是真的喜歡謝妤茼。
而周樂怡,從小到大在象牙塔裡被保護得像個公主,這是她第一次喜歡上一個人。
蒲馴然問周樂怡:“你什麼時候看上霍修廷的?”
“這件事得怪你。”周樂怡瞪著一雙紅腫的大眼睛控訴,“要不是你經常和他在一起,我就不會認識他!不會認識他,我就不會喜歡他!不會喜歡他,我就不會失戀!”
蒲馴然眯了眯眼。
周樂怡癟著嘴巴說:“我從初二就喜歡上霍修廷了。”
蒲馴然感慨:“你厲害。”
等周樂怡哭夠了,蒲馴然又說:“喂,你總不會一直要賴在我這裡吧?”
周樂怡撒潑:“我就要在這裡!這是我舅舅家,你憑什麼趕我!憑什麼憑什麼!”
“我什麼時候趕你了?”蒲馴然說,“你要住就住,反正我一個人也挺無聊。”
“你無聊?那是你自找的吧!還說我瘋,你當初不是說轉學就轉學了?”
兄妹兩個人也是五十步笑百步而已。
蒲馴然忍不住又問:“阮映這兩天有提到我嗎?”
*
平安夜的那天,阮映到教室的時候,她的桌子上已經放了一個包裝精美的蘋果。
後排的瞿展鵬見阮映來了,擠眉弄眼地朝她說:“蒲馴然送你的。”
阮映的桌子上原本還有幾個彆人放的蘋果,但都被蒲馴然給拿走了。
蒲馴然隻留自己的那個放在她的桌子上,霸道又野蠻。
阮映拿起蘋果放在瞿展鵬的桌上,說:“給你。”
瞿展鵬連忙像燙手山芋似的把蘋果還給阮映:“開什麼玩笑,這是蒲馴然給你的,我怎麼敢收。”
阮映也不再強人所難,她把這個蘋果塞進了抽屜裡,就當做沒有看到。
上完今天的課,明天就是周日,明天也是聖誕節。
晚上沒有晚自習,放學的時候阮映就回了家。
到家拿起手機一看,才知道蒲馴然給她發了一條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