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村長沒明白,關孩子什麼事?
在他想來,孩子就是個被動存在,不善不惡不健全,父母說過的話,孩子聽到了,又能怎麼樣。
“接著說,後來呢?”何宴看向陶俑,此時“豬將軍”還是那副普通陶俑的模樣,隻是叉出來的手,再也沒能收回去,由於被小男孩摘了帽子,他一張像人又像豬的臉,徹底暴露在空氣中,猛的一看,顯得有些猙獰。
“後來……將軍就出現了。”朱芸陷入了回憶:“他身上穿著一套超酷的破爛鎧甲,雪白雪白,四周都是黑的,就他最白……能讓我看的很清楚。”
靈體……不少是有顏色的,何宴大概能想象出來,在朱芸眼裡,將軍就像黑夜中唯一的燈盞,從她目光中飛過。
海水裡浪花翻騰,海麵下還有不同的影子穿梭,深淺不一。
將軍的鎧甲泛著雪白,從村子屋簷飛到海下,將半沉在水中的孩子,從海水中背了出來。
一步又一步,極其緩慢的,似乎在抵擋著巨大的壓力一樣,在沙灘上留下重若千鈞的腳印,漸漸地,他把孩子背離海麵,這才好像突然放鬆了一樣,腳步輕快起來。
想了想,把孩子放在海岸邊的大石上,將軍轉過身,這一刻他身上刀片一樣冰涼又雪白的鎧甲,映出他寬大帽簷下的半張臉——竟然方臉大耳,長著一隻豬鼻子。
客廳中安靜下來,門口銅爐內燒著香片,氤氳的寧神淡霧籠罩在眾人之間,卻也壓不下不安躁動的心境。
孩子還無所謂,可大人,想通了關節,這時候已經信了八成。
朱芸講的,多半是真的,親身經曆。
而那“豬將軍”,也大概是個活的,他們當物件擺放了那麼多年,孩子有時還會拿起來跌來碰去,對方鎧甲本來是全新的,後來也是孩子磕磕碰碰,才將鎧甲弄得七零八碎。
朱芸說的破爛鎧甲,應該就是因為孩子們給他摔成了破爛,因為在取出擺放之前,人家將軍的鎧甲,原本是嶄新的。
村長有些崩潰:“……哎實在對不住啊,這鎧甲,將軍這鎧甲還能不能修?”他點頭哈腰對著櫃子裡那隻破爛鎧甲的陶俑,不聽前因後果,單看畫麵實在喜感。
“所以昨晚說的沉海事件,不是豬將軍所謂,相反,或許還是他把那些人救了出來。”何宴蹙眉說:“海裡的,才是罪魁禍首,那這將軍靈,你們怎麼打算?”
“這可……”高女士猶豫,其實還是不想有個非人類住在自家的,哪怕對方是個好的,還救過隔壁家孩子,可那不是人啊。
“當然是看將軍的意思,他想留就留下,哪怕知道他已不尋常,也不妨礙什麼!”村長看得透一些,連忙製止了妻子的話,生怕得罪了那位不知什麼來路的“豬將軍”,“咱們燒香跪拜,供著即是!”
何宴旁觀,心中一歎,村長一家還是心存芥蒂的,就好像前世山下的人請他通靈,也是這種尊敬有餘警惕十足的心態,他懷疑,這次他能把海裡的問題解決掉,這“豬將軍”也會自己離開了。
要說一個動作能映射現實物品的靈,會無法移動,絕無可能。
何況強大的靈,生前一定更強,這樣的人,死後也保留著傲氣,村長一家的真實心意,靈其實能感覺到的,不被歡迎之下,它一定會選擇離開。
“抱歉。”他在心中默念。
事情的發展出乎他預料,村長家的這個靈,氣息略凶暴易怒,他本以為對方是源頭,誰知竟然是個守護村子的。
那海裡那個……能讓“豬將軍”都奈何不得的,又會是什麼存在?
見村長一家,已經忙碌著燒香供品事宜,何宴想想,將口袋中一錠“元寶”投入香爐,算作打擾費,這才隨口道:“我去海邊看看,你們不用跟來。”
眾人麵麵相覷,也不好開口阻攔,心裡頭卻已對何宴也生出敬仰之意,這一位也不差啊,沒有真本事,怎麼一來就發現了“豬將軍”?
高家四五十代以外的傳承,都無人察覺出陶俑的不對,可謂專業對口,才能瞬解百難,不是說說而已。
那邊,何宴站在沙灘上,剛要一步踩向水花,沙灘卻憑空往前推了十米:“速速退去!那海下真火遍地,觸之即隕,你小娃不要命了?”
何宴抬起頭,隻見半空中,一隻豬耳朵向他砸來,他閃躲不及,愣是被豬耳貼在自己耳上,大約有放大音量的作用,才顯得那聲音格外宏大。
“咦,我這耳島,在你臉上,竟也如此合適。”那聲音遲疑,倒沒有其他意思,而是指何宴的氣息,竟對他的耳朵,沒有絲毫排斥。
仿佛天生就能借用,你這小娃,是什麼身份,與天庭還是道教有關?
天蓬元帥此時,也有些驚異了。
他正是那叉腰不及的陶俑,倘若村長家的人細看,定會發現上供的那陶俑,伸開的手雖沒回去,耳朵卻突然失了一隻。:,,,,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