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慢了!”江霧沉默了下,“等他們過來,再進去,最快也要半小時,我進去吧,爭取把人平安帶出來。”
身先士卒,不是好將!
江二叔幾乎要脫口而出這話,可望著江霧冷凝認真的眉眼,他話語突然卡進了喉嚨眼,隱約中,想起了那個身披鎧甲的女子。
真是一模一樣的性子……原本以為江霧沉著冷靜,已經被江家培養成了真正繼承人的模樣,有家主的樣子,可這一刻,江二叔卻發現,其實不是的,骨子裡刻著的東西,從來不會變。
江霧或許會選擇沉穩,言語禮儀十足,甚至讓人感到踏實,可他和他母親一樣,其實本質上天生缺乏懼怕,無懼任何危險。
“你還在考核中!”江二叔沉聲說。
“什麼?江霧要進去?”
“難道聯係不到裡麵的卡牌大師了,這可怎麼辦,趕緊叫家族派人來,進去看看啊!”
“我不同意江霧進入遺跡,這是作弊!”
“對啊,萬一因為江霧進入,使他贏了考核,這樣的成績也能認嗎,畢竟是江家的遺跡,說不定江霧一進去,引動了什麼,就被他合作的卡牌師查探到了一些東西,這不公平!”
這時,終於有人跳出來,認為江霧是想作弊。
江二叔看了一眼,是個年紀不大的十幾歲男孩,但他身邊與他一同附和的,也有幾個成年人,還有青年,他心裡歎口氣,雖然覺得理所應當,可也難免有些失望。
都什麼時候了,還在想著考核,還在以為人家進去就是想作弊去!
格局一個個的,都太小了。
江霧得知了消息,首先想到的是,如何去救援遺跡中的卡牌師,想到的是家族的人過來,最少也需要半小時,而這半小時,足以發生太多事情。
可另一邊,那些競爭繼承人的子弟,還在滿腦子都是考核,甚至都不在意他們請來的卡牌師,在遺跡中的安危!
人群外,正在接近貝殼光膜的江霧似乎聽到了身後的喧嘩。
他詫異回頭,“一次考核而已。”想了想,又看向江二叔,無奈說:“考核……不算數就不算吧,這麼多卡牌師,真出了事都是大問題,主要我請來的那位,是我好友,相比考核,還是他比較重要。”
說完,他伸手觸及了光膜,身體很快消失在了原地。
人群後,江海崖沒放過他一個動作,眼中多了幾分欣賞,他笑了下,“巧了,我也這麼想的,我請來的那位,可是卡牌師協會的大寶貝,通靈可能不行,做研究一流,可不能在這出事,我也進去看看,幫把手什麼的,至於成績……隨意吧!”
江海崖無所謂道。
他請人來,其實也不是他請的,就是人家幫過他一個忙,他還人情,把對方帶過來,讓對方去研究自家遺跡。
那人愛研究,可保命能力真一般,他還是有些怕的,真把人掉在這出不來,他得被對方的那個協會扒拉死。
不再多說,同樣伸手觸碰,進入!
江二叔吸了口氣,真想把這兩個小子拖出來打死,可莫名的,又有種鬆了口氣的感覺。
兩個!
不止一個……而是足有兩個年輕人,這一代的江家,還是有希望的……江二叔嘴角抽搐,有點小驕傲,但又有些頭痛,兩個都進去了,其他的自然不滿意,這是在給他出難題啊!
——
光膜內,豆苗扔在掃射。
周時光躲在灌木叢中,伸手掏了衣兜,沒摸到江二叔塞給自己的東西,算了,大概不是什麼重要的玩意兒。
他沒多想,而原處靠近宮殿門口,豆苗豆力集中的那一片區域中,正有個深藍色的通訊器發出微弱的信號振動,卻無人注意到這一幕。
這豆子,是越來越疼了!
何宴被砸了兩下,掀開衣服一看,皮膚都被砸紅了,他也在桂樹下躲著,身後就是冰湖,往前就是灌木叢後、石頭後、地麵土坑裡等地躲避的卡牌師。
他伸手撿起一隻豆子,低頭細看,發現確實不是豆子,而是藥丸一樣的東西,上頭還散發著藥材的氣味,十分刺鼻,不過大約成分有些安眠的中草藥,聞一下會讓人十分舒適。
“好東西啊……人參的氣味,還有……嘶,好像是兔肉香,難道是這宮殿以前主人的食物?”就在這時,身邊一個很小的聲音傳來。
何宴怔了下,側頭看去,隻見巨大的月桂樹另一頭,不知何時又多藏了個臉上被砸的紅彤彤的老頭。
真是挺老的,這人何宴見過,之前在會客廳中,這一位從長相來看,似乎是整個廳堂中,年紀最大的卡牌師,至少六十歲以上。
這月桂樹,距離宮殿正門可不近,老卡牌師這麼大年紀的人,腿腳也居然如此靈便,和他一樣,第一時間跑向了月桂樹?
何宴神色古怪的打量,卻沒出聲打擾。
那老卡牌師大約也沒注意到他,還在認真研究自己收集起來的豆子藥丸,先是嗅了嗅,分析出了幾個藥材名字,大約不太理想,他自己嘀咕了一陣何宴聽不懂的方言,直接一口將藥丸吞進了嘴裡。
何宴:“!”
你怎麼還吃上了!
“彆吃啊!”也顧不上太多了,何宴是真覺得這老卡牌師腦子有問題,什麼年紀的人了,還不知道外麵的東西不能亂吃,您這是真不怕死吧?
他從樹後爬起來,跑到老卡牌師身邊,捏住對方的雙頰,就去拍人家的背,“還能吐出來嗎?”
可惜豆子藥丸太小,吞下去大概也直接滑下去了,根本不是拍打幾下能吐出來的。
老卡牌師被拍的直翻白眼,連忙擺擺手,退到一邊:“咳咳咳……”
“你咳什麼?那藥丸真的有毒?”何宴皺眉,這就麻煩了,周大師那邊,他喊一聲對方能聽到嗎?
可就怕周大師也沒辦法,宮殿的變故,估計連江家都不明白。
其實何宴本身並不屬於熱心到這種程度的人,換了平時,你真要吃這藥丸,他頂多提醒下藥丸可能有毒,但這次不太一樣。
他總覺得,那豆苗是他惹出來的……說不定就是他在冰湖上拚圖,惹得那個卷他上岸的呱呱不高興了,這才開啟豆苗模式,向他們發起攻擊。
這老卡牌師,吃了豆苗射出的藥丸出事,放在這個時候,他心裡多少會有些不對勁,這才上心了起來。
不過……老卡牌師的狀態,倒也不像是中毒的,咳嗽了一陣,又原地乾嘔幾下,這才麵色青白的抬起頭。
“……你快死了嗎?”何宴茫然了一陣,有些遲疑地問道。
老卡牌師白了他一眼,剛想說話,又是一陣乾嘔:“濕……”
“濕?”何宴不解:“藥丸是潮濕的?發黴了?不對吧,我撿到的好像都很乾,像是存放了許多年,水分都喪失了。”
“不,”老卡牌師繼續咳咳咳,臉色都漲得泛紅,像是身體極為不適,聲嘶力竭道:“是屎!我吃到的!”
何宴:“……”
原處的周時光聽到這一聲,從亂豆中探出頭來,後腦勺被砸了幾下,好奇!
冰湖外,剛從外走過來的江霧見到這一幕,此刻的何宴,身形龐大氣勢洶洶的捏著老卡牌師的後衣令,活像是幼兒園校霸在欺負小朋友的架勢。
他長腿邁開的一步,突然一頓,神色驚異:“何宴你……”
以及身後不遠處,正火速奔跑來,看向老卡牌師笑得春風燦爛色江海崖,笑容都直接僵在了臉上,那個一身黑的小卡牌師在乾嘛,他竟敢喂我從卡牌師協會請來的大寶貝吃什麼??
江海崖大驚失色:“你住手!”
何宴慌的鬆開了手。
他正要解釋,手中本來拿的那顆豆子藥丸掉在了地上,本來還覺得有藥香味,或許是藥丸或毒藥,這會兒老卡牌師一說,越看越像某種存在。
後方的江霧兩人,也都看到了他手中掉下的東西,何宴沉默了下,低頭看了眼手心。
伸手,往桂樹上擦了擦。,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