髭切曾經的主人並非是他們以為的源賴光,也許是因為鬼切的原因,讓他們覺得自己也是源賴光的刀,但他決計不會說出這件事的。
否則讓他們去找膝丸嗎?自己弟弟認真的品行他當然清楚,雖然是個可靠的人,但總歸是心腸直爽。所以看到自己也與主公一起時,鶴丸和清光並沒有多說什麼。
“既然你這樣說了,我就與你走一趟吧。主公和弟弟已經睡下,不要打擾他們了。”髭切笑著說道,讓八百比丘尼甚至錯以為這是一位至少將軍地位的貴族。
聽了事情的經過後,髭切也沉默了。
好歹是活了千年的老刀,髭切並不像這些妖怪一樣先入為主,不過在她們詢問自己源賴光與晴明的交集時,他還是陷入了沉思。
他的主人渡邊綱大人是源賴光大人重視的手下,他也曾聽主人與人抱怨過,賴光大人特彆的關注那位安倍晴明,明明是妖狐之子,居然對他另眼相待。
不對,他在想什麼,賴光大人是安倍晴明的老師,關係好是很正常的。都怪這些妖怪亂腦補。
“髭切大人,請您好好想想。”蝴蝶精坐在一旁擔心地說,鬼切一開始說的不告訴旁人的前提,早就在源博雅的從樹上掉下來後被遺忘了。
從水裡,房簷下,角落裡,還有各種器物變成的妖怪們通通出來了。但沒人願意去問晴明,生怕他傷了心。
“能讓晴明說出,是不是男人這種話,事實似乎已經確定了。”閻魔大人坐在她的雲上,說道。
要說一開始還隻是懷疑,髭切現在已經完全確認了這些人全部都想歪了。主公與安倍晴明見麵時他在場,主公問出那句話後晴明震驚的神色他懶得一清二楚,這句話從表麵上理解才是正確的。
安倍晴明隻是單純的想確定源賴光的性彆。
“在我印象裡,兩人確實關係頗佳。春日共同賞櫻,也曾抵足而眠,也經常一起共食,連渡邊……陰陽寮的同寮都在說賴光大人對晴明與旁人不同呢。”髭切的用詞相當曖昧,難得遇見這麼有趣的事,不搞事就不是他了。何況很有意思不是嗎,給平凡的生活增加一點調劑。
髭切相當愉快的看著眾妖們石化的表情,好心地說了句,“說不定是你們誤會了,兩位隻是尋常的同僚友情。”
現在他說什麼都沒有用,沒有人會相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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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的早上,立香被膝丸叫醒,髭切早就坐在幾案旁喝著茶,見立香過來心情愉快地打招呼,“早上好,主公。”
本來還有些困意,在冷水洗過臉後全部飛走了,立香坐了下來,也笑著說道,“早上好,髭切,心情好像很不錯嘛?”
“兄長從早上起就這樣了。”好像終於找到機會說了,膝丸對立香抱怨道,“我早上醒來,看到兄長坐在床邊對著我笑,差點以為兄長被奇怪的陰陽師下咒了。”
“髭切一直都很疼愛你的,也許隻是覺得弟弟太可愛了想多看看?”立香不太讚同他的說法,提出了異議。
“是呀是呀,我一直都很疼愛弟弟的。”髭切附和地說道,像是為了表現自己的寵愛,將自己這邊的菜夾到膝丸的那裡,“我多疼疼你,你就知道哥哥的苦心了。”
“兄長分明就是不喜歡菜吧。”膝丸歎了口氣,小聲趴在立香耳邊,“兄長還叫對了我的名字。”
“這可真是不得了。”立香的神情嚴肅起來,短短幾日她也摸索出兩人相處的規律來了,哥哥喜歡逗弟弟玩,從來不好好叫他的名字。
“是這樣。”膝丸也嚴肅地點點頭。
“我叫對弟弟的名字不是很正常嗎?我可是位稱職的哥哥,並不比粟田口那位差啊。”髭切看著膝丸,說道,“我的弟弟……嗯,叫什麼名字好呢?哎呀,又忘記了。”
髭切有些苦惱的表情低下頭,三個人一起笑了起來,笑聲傳了很遠。
“立香小姐他們的感情真好啊。”負責照顧客人的螢草說道,十分羨慕地看了看那邊。
身邊的妖刀姬卻歎了口氣,同樣身為刀劍,那兩人就能與主人相處的如此融洽,如果自己也可以和晴明大人關係更好些就好了。可是她擔心自己會傷到人,從來不輕易接近彆人。
“不知道晴明大人……”螢草忍不住想到了晴明,也歎了口氣。
“晴明大人怎麼了?”妖刀姬向來獨來獨往,並不知道昨夜穿出的謠言,她有些緊張的問螢草,“晴明大人發生什麼事了嗎?”
“不!沒有!”螢草發現自己說錯話,趕緊抱著盤子要離開,“我突然想起來還有事找白狼大人,我先離開了!”
螢草一溜煙跑的沒了影,妖刀姬獨自留在原地,還有些擔心,但又因為害羞,不敢去與彆人說話,想做什麼都不對。
“請問……”
身後忽然有人說話,少女清鈴般的聲音傳入耳中,妖刀姬緩慢地回過頭。清晨的陽光溫柔地照在少女的身上,不知是陽光將她的頭發染出那樣溫暖的顏色,還是她本身就像陽光一樣,麵帶微笑地看著妖刀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