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灼轉過身, 背靠著冰涼的門板坐下。
樓道裡的感應燈暗了下去,隻剩下窗口透進來的一點餘暉。
方灼拿出手機,給嚴烈打了個電話。
熟悉的撥號聲響了許久, 最後出現忙碌的提示。
方灼換了號碼,再次打給魏熙。
魏熙那邊同樣沒接。
她又打給沈慕思。
不知道幾個人在忙什麼,這場聯係最終斷裂在失敗的呼叫中。
方灼歎了口氣,看著手機隻剩下20的電量, 有點恍惚。
她覺得自己錯了。不是錯在來c市, 而是錯在上錯了車,算錯了時間, 預估錯了事態的發展, 把情況弄得一團糟糕。
她天生就不適合意外。雖然上一次衝動後她也是這樣反省的。
她坐在地上,端起蛋糕盒子左右看了一圈,將緞帶綁正, 又小心地放回地上。
電梯時不時升降, 樓上樓下傳來開門的響動。
方灼就那麼乾巴巴地坐著,等時間跳到九點半的時候,再次確認,發現手機隻剩下15的電量。再不回去的話, 她可能就沒有辦法導航回a市了。不斷告罄的電量給她很多的不安全感。
方灼提著蛋糕站起來,最後給嚴烈發了一條短信。
方灼:我給你叫了一個同城速送的蛋糕,你和趙佳遊他們一起吃吧。打你電話聯係不上,我讓人放到門衛那裡了。
方灼:生日還是要吃蛋糕的吧。
她沒怎麼過過生日,蛋糕是她僅知的, 有象征意義的東西。
?
ktv裡的彩光照得人眼前發花, 視線所及的物品上好像都帶了一層模糊的暈光。
嚴烈的手機接了一天的消息,已經快沒電了。他給方灼發完最後的消息, 直接關了網絡,揣進兜裡。本來打算回家充電,在幾人的強烈要求下又來這裡續了一局。
魏熙跟室友搶著麥在那裡飆山歌,趙佳遊幾人拉著嚴烈在角落的桌子上打牌。
沈慕思表情痛苦地道:“太難聽了。能把原唱的聲音再開大一點嗎?”
趙佳遊說:“那你的耳朵就要沒了。對三!”
“什麼時候輪到你出牌了!收回去!”沈慕思氣道,“剛剛我打的三個k還沒人接呢!”
趙佳遊裝傻:“你說什麼?我聽不見!”
沈慕思捂著耳朵,叫道:“魏熙你換首歌吧,這個真的好難聽啊!”
然而就是魏熙那種鬼哭狼嚎的聲音,好像贏了店家整點舉辦的k歌大賽前三名,沒過多久,服務生送來一盆免費的果盤,讓沈慕思大呼這個世界沒救了。
魏熙得意大笑道:“一群不懂欣賞的直男!”
趙佳遊小聲嘀咕:“唱在調上都那麼難聽,說明是真的難聽。”
“你就不該請她們來。”沈慕思蔫頭耷腦地說,“跟她們待一起久了,我覺得我這輩子都不會談戀愛了。”
趙佳遊趁亂出牌,嘴上也沒閒著:“嚴烈都沒說什麼,你擔心什麼?”
沈慕思說:“他有女朋友他當然不用擔心。”
嚴烈原本魂遊天外地聽著,聞言眼皮跳了一下,抬眸看向對麵的人。
趙佳遊也是一個精神抖擻,在兩人中間來回轉了兩次,問:“誰?”
“方灼啊。”沈慕思震驚地說,“你爸爸啊,你忘祖了?”
趙佳遊撲上去將他按在沙發上,笑罵道:“我去你大爺的!”
兩人玩鬨一陣,趙佳遊爬起來問:“烈烈,你真跟方灼在一起了?那你生日她怎麼沒來呢?什麼時候的事你都不告訴我!”
他說完捶了嚴烈的肩膀一拳,見他反應有點奇怪,察覺出異常,細細品味了下。
在猜測兄弟的想法上,男生們總是有著獨特且精辟的見解。和女生的第六感類似,直男間兩條不平行的直線必然會相交。
他想到,嚴烈以前過生日從來都是敷衍低調的態度,這是第一次主動約他們出行。不僅給他們安排好食宿,還特意找了女性朋友,幾乎減免了全部的費用。
明明是他自己設計的行程,他卻全程在看手機,一副意興索然的模樣。
“沒有。”果然嚴烈低著頭道,“不是。”
這一臉落寞遺憾的小表情,趙佳遊瞬間就同情了,拉著他道:“彆難過,我覺得肯定是因為你太直太委婉,方灼沒反應過來。”
嚴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