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顆小太陽(嚴成理:請問,你的生日是...)(1 / 2)

灼灼烈日 退戈 9857 字 7個月前

方灼回到家時, 嚴烈第一眼就是往她手上看。見她沒帶隻殺好的雞回來,很是欣慰。

兩人收拾了一下東西,趕在下雨前回了A市。

A大食堂在周日晚上窗口就全開了。方灼四點左右去三餐換好衣服上班, 六點半跟人交班。

天黑之後,嚴烈給她發了條短信,確認她已經回到寢室,將洗好烘乾的衣服送過來, 順道還有他之前買的幾件秋裝。

方灼小跑著下樓, 從他手中接過袋子。

因為附近還有不少學生穿行,嚴烈沒多說什麼, 揮了揮手轉身離開。

方灼怕衣服沒乾透, 回到宿舍將它們曬在小陽台裡通風。處理完後靠在欄杆的邊緣出神,目光沒什麼焦距地在夜色中四望。

晚秋的風冰涼卻清爽,並沒有那麼厚重的肅殺氣息。

路燈將校園的小路照出明暗不定的區塊, 行人拖著長影從昏黃的光線下路過, 雖然看不清臉,打鬨的動作卻被襯得更加清晰。

方灼注視著那盞高懸的燈火,看著從暗處走來的人被照亮,又繼續歡欣地走向黑暗。

彼此交錯的人流中, 一道黑影忽然在最明亮的地方停了下來,背靠著長杆,低頭按動手機。

方灼怔然地看著,隨即聽見於清江在裡麵喊:“方灼,你的手機在震!”

她快步回屋拿了手機, 看見嚴烈發給她的信息。

君有烈名:你是不是在偷看我?

君有烈名:我在路燈下麵。

小太陽:沒有。

君有烈名:那我在偷看你。

君有烈名:【二哈傻笑】

君有烈名:現在出來了吧?

方灼握著手機回到陽台, 下方佇立著的人影抬手揮了揮。可能不知道方灼的寢室究竟在哪個方向,雨露均沾地轉了半圈。

方灼對著他的方向, 拍了張照片發過去。幾乎是同時,嚴烈給她發了張燈火通明的宿舍樓的剪影。

黑暗中的一切都很模糊,除了鏡頭聚焦處的那點燈火。顯得有對方在的地方,世界尤為明亮。

君有烈名:開心,睡覺去了。

君有烈名:【貓貓揣手】

?

在氣溫驟變的季節裡透徹地淋了一場大雨,嚴烈果然還是感冒了。

起初他還試圖用人類自身的免疫力去抵抗。結果兩天過去,不僅沒有好轉,還從鼻塞打噴嚏,惡化成了咳嗽喉嚨痛。

在室友的強烈建議下,他灰頭土臉地去醫院開了一副藥。

兩人一起上選修課的時候,嚴烈戴著口罩,坐在角落,不住悶聲咳嗽。

不巧的是另外一位生病的同學恰好坐在他的身後。二人一搭一合地低咳,引得講課老師頻頻朝他們這邊張望,為他們帶病上課的精神所感動,關切提醒道:“最近冷空氣,同學們一定記得注意保暖,就算平時身體好也要多穿兩件衣服,千萬不要小看感冒啊。”

“多穿衣服”這個叮囑簡直快成了嚴烈的心理陰影。

他心裡發虛,總覺得這是意有所指。

周末,魏熙和沈慕思幾個朋友得知嚴烈生病的消息,特意放棄大好假期,過來探病。

考慮到嚴烈目前的情況不適合在公共場所吃飯,容易傳染病菌,沈慕思打包了幾份外賣,約在生活區的小花園裡聚餐。

幾人都在A大上課,雖然專業不同,平時還是有不少碰麵的機會,隻是畢竟不在一個班,交流沒以前那麼頻繁,路上見到都是打個招呼,匆匆而過。

嚴烈是校會的,開展社團活動時偶爾還能有業務相關的交流,方灼出現的場合,似乎僅限於食堂。

魏熙捧著炒麵,好奇打聽道:“方灼,你最後到底加了什麼社團啊?”

“她沒有加社團。”嚴烈扯著沙啞的嗓子道,“她加了校隊。”

魏熙愣了一下:“啊?”

“是體育老師主動邀請我的。”方灼說,“開學第一場體育課的八百米,我跑了第一名,體育老師可能覺得我略有天賦,就順便邀請我參加校隊,說獎勵優渥,還不用參加每天的陽光長跑。我想想確實比社團更適合我,就答應了。”

A大的體育並不強,尤其是長跑田徑一類。校隊裡除了特招的體校生,還會招收部分興趣愛好者。

教練也知道方灼不可能吃體育這碗飯,所以對她的訓練強度並不大,隻當興趣培養,她想退出隨時都可以。

自己這位朋友每次都走在她措手不及的路子上,魏熙敬佩道:“不愧是你。”

方灼依舊謙虛:“還行吧。”

幾人聊到近況。

魏熙選了工科專業,沈慕思選了文科專業。二人在那裡大倒苦水。

一個說班裡沒有女性朋友,全是一言難儘的直男。一個說僅僅隻是因為自己的性彆,就要以虛弱的體魄,承擔超過他負荷的勞動量。實在是太難了。

他們對專業還是沒有足夠的認知。

魏熙想起件事,問嚴烈道:“你們班春節前有聯誼嗎?”

大一新生對待各種活動還是比較積極的,畢竟大二之後就沒有這樣的閒心和時間。嚴烈點了點頭。

魏熙了然道:“我合理懷疑你感冒就是為了逃避聯誼!”

她又轉身問方灼:“你們和誰聯誼?是本專業的嗎?”

方灼沒關注,隱隱記得班乾部似乎在群裡提過:“應該是會計學院的吧。”

魏熙一把抹去嘴上的油漬,煞有其事地道:“你們班男生已經那麼少了,結果你們還找男生是寶的專業聯誼。嘖嘖,你們班乾部存了不讓你們脫單的心啊。”

嚴烈悶笑兩聲,他感冒後的鼻音比正常情況下更為低沉,聽著有點憨氣,但也掩飾不了他語氣裡的欠揍:“脫單跟方灼已經沒有關係了。”

“差不多得了你!”魏熙大叫道,“我室友的爸媽還不認識你,都知道你有女朋友了!”

嚴烈大笑不止。

?

嚴烈的感冒在吃過藥後,兩三天就差不多痊愈了。嚴成理過了半個多月才知道這事,還是從彆的家長口中得知。

高中幾位關係比較好的家長額外拉了個小群。元旦過後,幾人無意間聊起最近的市場行情。

沈慕思爸爸突兀地問了句,嚴烈的感冒好了沒有,嚴成理才知道嚴烈前段時間生了場病。

那一瞬間嚴成理是挫敗的,甚至有點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支吾地應付過去,仍舊對這件事情耿耿於懷。

他關掉聊天軟件,翻出嚴烈的聯係方式,盯著屏幕中的聊天框悵然失神。

嚴烈上次給他發短信,是在元旦當天。正午時分給他留了條很樸實的節日祝福,讓他注意身體健康,少喝酒、少熬夜。

父子生疏地聊了兩句,最後斷在嚴成理的工作話題上。

整段對話,除了嚴烈開頭的“爸爸”兩個字,全是冷漠的交談,看不出親人的溫情。

嚴成理已經回憶不起來,他們是什麼時候變成這種關係的。在他有限的記憶裡,嚴烈小時候是個任性不喜歡跟父母交流的人。雖然聰明,卻很喜歡吵鬨,後來上了高中,逐漸成熟,不再需要他們的關注。

早些年,嚴成理曾為此覺得驕傲,對彆人誇讚的“懂事”深以為然,覺得嚴烈是個不需要操心的良好模範。直到嚴烈突然間到了可以獨立的年齡,他才發覺有些不對味。

嚴烈並不需要他們出現在自己的生活中,他更像是一個兼職崗位,在關鍵時刻,出場打個卡、露個臉,一年總次數不會超過五。

晚上下班後,嚴成理坐在書房裡。他看著電腦上的時間,估算這會兒嚴烈應該正有空,給對方發了一條他鄭重選擇過的短信。

嚴成理:烈烈,你們學校什麼時候放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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