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狗蛋沒有想到蕭漳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他頓時便愣在了那裡,好一會兒之後方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來。
“你說什麼?”
他剛剛的那番話可以說是把蕭漳架在台子上了,蕭漳的性格他多少知道一些,這是個性格溫和,不會拒絕彆人的人,隻要他把自己說得可憐一些,蕭漳有八成的可能答應。
就算是蕭漳不答應,他多磨一磨,也總是能磨得蕭漳答應自己的。
然而現在蕭漳非但沒有答應他,還如此堅定地說不會給他做的,這完全超出了李狗蛋的認知,他呆愣了好一會兒後,方才找到了自己的聲音來。
“蕭老師,你為什麼這麼說?是不是因為我爺爺和陳隊長鬨得不愉快,你才不肯給我做的?但是我爺爺和陳隊長鬨得不愉快,那也是他們兩個之間的事情,我們做小輩兒的不好摻和其中,你這樣做不是在針對我嗎?”
說著說著,李狗蛋的臉上流露出了濃濃的委屈之色來,他低下頭來,垂頭喪氣地說道:“如果你想讓我道歉的話,那我道歉就好了,蕭老師你千萬彆因為上一輩的事情跟我計較。”
李狗蛋雖然沒上過學,也沒什麼文化,但是這白蓮花的姿態是信手拈來,他把一個被逼無奈道歉的小可憐完美演繹了出來,而站在他對麵的蕭漳就是那個仗勢欺人的惡霸。
圍觀的村民們雖然覺得好像有什麼地方有點兒不太對勁兒,但是他們仍舊不免被李狗蛋那精湛的演技帶入了溝裡麵,覺得蕭漳現在的模樣有那麼一點點的過分。
不就是做個木牛木馬嗎?多大點兒事兒,他這麼厲害,那麼有本事,答應了李狗蛋又能怎麼樣?
萬一人家李狗蛋真靠著這玩意兒娶媳婦兒的話,那豈不是要耽誤了李狗蛋兒了?
圍觀的村民們大都是心直口快的,他們覺得李狗蛋年紀小,受了委屈之後掛出來的這可憐相十分招人疼,蕭漳現在的樣子實在是有些過火兒了。
有那心直口快忍不住的,便直接仗義執言道:“蕭老師,這也沒有多大點兒事兒,你幫幫忙不成嗎?”
“是啊是啊,李茂才那家夥雖然有些不講理了,但是狗蛋還是個好孩子,蕭老師你就可憐可憐他吧,幫幫他成不成呢?”
大家夥兒你一言我一語的,都想要蕭漳幫忙。
然而蕭漳看著大家夥兒的模樣,像是被嚇到了似的,往陳福生的身後縮了縮。
“你們彆這樣,先聽我說好不好?我也不是故意不給他做的,實在是因為我沒有辦法做了。”
大家夥兒聞言,眼睛不由得瞪大了:“你說啥?你不是做出來了嗎?這會的手藝難道還帶不會的嗎?你該不會是誆我們的吧?”
“就是就是,蕭老師,你的手藝還擺在那邊兒呢,怎麼說不會就不會呢?咱們也沒有讓你給咱們都做,就是幫幫李狗蛋,這麼點兒小事兒你都不願意嗎?”
村民們七嘴八舌地詢問了起來,他們其實並沒有什麼惡意,隻是單純地想要知道蕭漳為什麼做不出來木牛了而已,現在都是在迫切地詢問他原因。
蕭漳歎了一口氣,說道:“製作木牛是非常費勁兒的,這是精細活兒,半點馬虎不得,先前這些還是我跟我爸兩個忙活了很長時間後才製造出來的,這其中我們不知道走了多少彎路,才將成果展現出來的。”
“你們大家夥兒好好想想,如果這木牛真的是那麼隨隨便便就能製作出來的東西,這幾千年來,怎麼就沒有人能製作出來?我當是製作的時候也是因為靈感迸發,這才有了完美的成品,下次哪怕依照一模一樣的手法,也未必能製作出來的。”
說到這裡,蕭漳長長地歎了一口氣,神色間多了幾分低落之色:“靈感迸發的時期過了之後,我發現自己手感找不到了,不論我怎麼弄,好像都沒有辦法完美地製作出這樣的木牛來,我其實是想要村裡人人都能有木牛的,可是現在看來,這個想法注定隻能夭折了。”
“真的太對不起大家了,這都是我的錯,如果不是我沒靈感的話,也不會讓大家夥兒用不上木牛了。”
說著說著,蕭漳臉上的神情更加低落了:“狗蛋,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覺得我是一個小氣記仇的人,我們雖然來往不多,但是我是什麼樣子的人,村裡的鄉親們都知道,也許是我哪方麵做的不太好,才讓你對我產生了誤會,我在這裡向你道歉,希望你原諒我,同時也不要再誤會我了,因為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蕭漳是個嘴皮子利索的,雖然他的情緒很低落,像是大受打擊的模樣,但是他還是堅強地說出了這一番話來,對大家夥兒做出了解釋來。
他不是不想要繼續做木牛,但是這些東西製作出來都是需要靈感的,如果靈感不足的話,他也是沒有辦法的,他很抱歉,希望大家夥兒可以原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