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看著蕭漳那鎮定自若的樣子,陳曉月慢慢地也冷靜了下來,她放鬆了身體,靠坐在椅背上,姿態顯得格外閒適。
蕭漳在用自己的法子讓她放寬心,不要胡思亂想,那她至少也要做出改變,讓蕭漳知道自己是能配得上她的。
這一路上他們也遇到了不少人,然而那些人大都是靠著兩條腿走路,最好的也不過是騎著自行車罷了,蕭漳的木馬在這一群人麵前立馬就凸顯了出來。
有那小夥子騎著自行車帶著自己的媳婦兒,原本是挺高興的一件事情,騎車的小夥子生生地把自行車踩出了風火輪的架勢,那模樣甭提多拉風了。
然而他才得意了沒多久,蕭漳就帶著陳曉月招搖過市,坐在後座上的姑娘看到蕭漳後麵的陳曉月,眼睛都要瞪了下來,原本她還有些得意自己跟其他人不一樣,是坐自行車後座的人,結果被人一比,她立馬就被比了下來。
騎自行車的小夥子再也囂張不起來了,他垂頭喪氣地放慢了速度,不敢跟蕭漳一起走了。
他們兩人的拉風程度根本就不一樣,自己的自行車花點兒錢還是能買到的,可是蕭漳的東西可是花錢都買不到的,那能一樣嗎?
一開始陳曉月還有些不好意思,但是時間長了,她也就淡定了下來,想開了之後,她就覺得沒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反正她正大光明,跟自己男人出去還不好意思,傻子才會這麼想。
到了鎮子上之後,馬車毫無疑問地又引起了一大波人的圍觀,麵對大家各種各樣的疑問,蕭漳始終都是一副笑眯眯的樣子,回答的滴水不漏。
“這馬車啊?是我自己做的,其實挺簡單的,先這樣在這樣,很快就能做好了。”
“大爺,您一看就是個有本事兒的,這種木匠活兒對你來說不是小菜一碟嗎?”
“大娘,您可彆這麼誇我,怪不好意思的,不過這馬車我可不賣,我家媳婦兒肚子大了,出門不好出門,我是做給她出門用的,就是隨便弄弄而已,要真是拿出來賣了,那不是搞資本主義那一套嗎?我可不敢這麼做。”
圍住蕭漳他們的人不少,大都是些年輕人,他們問話的時候還有些分寸,大都是這木馬真好看,你從哪兒弄來的啥的,但是一些大爺大媽們問話就有些不是那意思了。
一個上來就問蕭漳這木馬是怎麼做的,能不能教教他,另外一個更是過分,直接讓蕭漳把木馬賣給她。
被這些人圍著,陳曉月說不害怕是假的,可是看到蕭漳的身影像是一座大山似的擋在自己的麵前,沒讓那些人往自己的跟前湊,陳曉月的心裡麵覺得十分熨帖。
嫁給這樣的男人真是她的運氣,自己何德何能,才能得到這個樣男人的垂青?
這邊兒圍攏著的人太多了,很快就引起了紅袖章的注意,他們吆喝著走了過來,把這些圍著蕭漳的人全都驅散了。
當他們看見蕭漳騎著的木馬時,這些人的眼睛亮了起來,看著他的眼神也發生了變化。
蕭漳就像是沒有發現他們眼神變化似的,依舊笑盈盈地看著這幾個人,然後不停地開口感謝他們的幫助。
“謝謝幾位同誌了,要不是你們的話,我家媳婦兒怕是要被嚇到了,你們真是好人。”
為首的紅袖章長了一雙三角眼,看人的時候眼神不正,給人一種很不好的感覺,他上下打量了蕭漳一番,目光在那木馬上繞了一圈,這才說道:“你的這個木馬不合規矩,我們有權利帶回去檢查一番。”
這個年代紅袖章手裡的權利很大,他們說你的東西有問題,甚至不需要出具任何的手續,就能輕而易舉地拿走你的東西,最後還不還回來就看你的命了。
很顯然這個有著一雙三角眼的男人看上了蕭漳的木馬,此時不過是找個理由要過去而已。
陳曉月沒有想到事情竟然會變成這個樣子,她的臉色微微一變,神情多了幾分慌張之色:“阿蕭,我們怎麼辦?”
都說民不與官鬥,現在應該是民不與紅袖章鬥,這些紅袖章的行事手段陳曉月也曾經聽過,他們可不是講道理的人,如果不順著他們的話,保不齊會給他們安插什麼罪名,雖然這幾年紅袖章不像是前些年那樣瘋狂,但是他們的餘威猶在,誰也不敢跟他們作對。
如果早知道坐著木馬出來會惹出這種事情來,她一定不會同意到鎮子上來看電影的。
不過與陳曉月的緊張無措不同,蕭漳卻表現的極為自然,仿佛並沒有發現這幾個人正在針對自己似的,他神情淡定地看著對方,笑著說道:“諸位,我的這個木馬絕對沒問題,之前我已經跟公社書記那邊兒通過氣兒了,他知道這事兒,你們不相信的話,可以去問公社書記。”
那三角眼聽到蕭漳這麼說之後,臉色不由得一變,他盯著蕭漳的眼神多了幾分陰森之意,沉聲開口說道:“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公社書記也是你能隨便攀扯的嗎?”
蕭漳看著對方,依舊是一副笑盈盈的樣子:“同誌,你這話說的就不對了,我是實話實說,怎麼就能是攀扯呢?反正這裡距離公社也不遠,如果你不相信的話,大可以去問問公社書記,那不就知道我說的是對是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