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
“二十……二十五……三十。”易柔靜心裡斷斷續續默數,等到了三十,她才汗漬漬的躺平,喘著粗氣,暗歎這具身子的虛弱,如果是她自己的身體,那連做三十個俯臥撐都不帶減速的,哪裡像現在足足花了十五分鐘。
“當——當當!”
“當——當當!”
易柔靜看向窗子,微弱的光亮透過藍色的粗布簾子,耳朵聽著周圍的動靜,果然隔壁房間的人西索西索起來了。
“下地乾活了,下地乾活去啦——”
這新鮮的叫床方式,易柔靜已經經曆五天了,是的,她不是原來的易柔靜了。
明明之前還睡在宿舍的寢室裡,再睜眼竟然到了這麼一個陌生的地方,棕繃床、白牆,屋子裡的一應擺設都透著一股年代感,待看清掛在牆上的日曆,一九七五年三月八日後,當即她整個人都不好了。
她,易柔靜,二十一世紀華大醫科大在讀碩士生,是生長在紅旗下,受科學陶冶的新時代青年,怎麼也難以相信會遇上穿越這等子不符邏輯的事。
剛來的前兩天,她嘗試著睡過去,期盼就能回去了,可現實給了她重擊,她還是在這裡,腦中還多了不少這具身體的記憶。
還因為發熱身子虛弱,加之兩天沒吃沒喝餓得前胸貼後背,麵對現實下了床,可迎接她的是冷嘲熱諷外加稀得能照人的野菜粗糧粥。
她真的清醒了,她不再是以前的易柔靜。
可這個易柔靜,真是讓人頭疼。
芳齡十九,新塘生產大隊社員,但是三個月前跟丁坪生產大隊的丁安城結婚了,這個婚姻還是她靠著威脅了人家丁安城的名聲換來的。
原主真的是個沒有腦子的人,易柔靜在有了原主全部記憶後由心底發出唯一的感慨。
被所謂的好友糊弄,穿得花枝招展,不要臉不要皮的在人丁安城麵前晃,畢竟原主唯一拿得出手的就是美貌了,可沒把人勾搭上,倒是吸引了不少混子。
被混子調戲,逃跑的途中遇到丁安城,被英雄救美了,然後原主恩將仇報了……
跟趕來的家人說什麼是丁安城調戲她……
丁安城,那是什麼人,懷溪縣縣一中鼎鼎有名的數學老師,二十三歲的年紀不知道被多少姑娘家喜歡,可他都拒絕了,到這個年紀還沒結婚,結果卻因為英雄救美這事不得不娶了易柔靜。
結完婚人丁安城就回縣城教書去了,三個月愣是沒回家一趟,留下易柔靜這個新婚妻子在婆家討生活。
家裡好好的一朵牡丹花被一個不要臉的姑娘給折了,可想而知原主在婆家的日子有多難過。
這個難過不是無聲的打壓,也不是小媳婦般的楚楚可憐,而是熱火的對峙和互罵。
易柔靜,名不副實,原主是個一點就著的炮仗,聽到不順耳的那是當場就給懟回去,那什麼話都是能從嘴裡出來的,氣得婆家人差點就要對她大打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