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安城感受到右手一頓,轉頭就看到一個老婦人一頭撞在易柔靜的右邊肩膀,眼底瞬間帶上了急色,輕柔捏了捏易柔靜的右肩頭問道,“阿靜,哪裡受傷了?”
“誒,撞死人了。”老婦人身材矮小,此時捂著自己的額頭,嘴裡發出痛嚎。
“媽,媽,媽……你沒事吧。”一個三十左右的男人,懷裡抱著全身被洗舊發白襖子蓋住的孩子,慌忙從人群裡擠了過來,走到老婦人身邊關切問道。
“我這麼大年紀了,被人這樣撞一下,能好才怪。”老婦人這嗓門真不小,底氣十足,眾人瞧著撞得本就不厲害,稀稀拉拉都分散開去了。
“大娘您沒事吧。”易柔靜出於禮貌關心問了一句。
“我覺得得去醫院檢查一下,也不知道有沒有給我撞壞了,這上了年紀被撞一下可不得了,不像你們小年輕,身子骨硬朗。”老婦人上下打量了易柔靜一番,還有她邊上站著的抱著孩子的男人。
見三人穿著簇新,小娃娃養得白嫩,家裡條件一定差不了,老婦人雖然沒什麼大事,但還是想著占些便宜。
“大娘,是您撞上來的。”易柔靜可不擔莫須有的責任,她才是受害者,總不能因為對方年紀大,沒禮貌些,就讓她示弱吧,沒道理。
“誒,明明是你撞得我,現在還賊喊捉賊了,你是不是瞧著我們地裡刨食的好欺負,城裡人了不起是不是。”老婦人不依不饒道。
“娘,小草還等著去醫院呢,我們也要去找翠珠,您就彆鬨了,也沒啥事不是。”抱著孩子的男人有些無力道,自己母親什麼性子他能不知道,見人家穿著打扮好,想占些便宜,可這不是村裡,惹上不該惹的,他們怎麼辦。
老婦人回頭瞪了自家兒子一眼,沒出息的樣,所以讓自己媳婦捏在手裡,現在為了一個丫頭片子還千裡迢迢來京市,敗家玩意兒,不趕著生個兒子,弄這些費錢的。
易柔靜聽了男人的話仔細看了看三人,如果隻是小草一個名字她還不會多想,又有翠珠這個名字,不會那麼巧,是舍長家裡人吧。
“讓他們送我去醫院,不順便可以給小草看病了。”老婦人再不滿兒子,也不會當著外人的麵說些貶低他的話,畢竟自家兒子可是村裡的老師,兒媳婦是村裡,甚至公社和縣裡,高考都是最出挑的那個。
“三人跟我來吧,我送你們去醫院。”易柔靜變了口風,看著三人笑著說道,“這位大哥可是餘翠珠的愛人?”
男人臉上閃過詫異,隨即有些憨澀,“你,你認識翠珠?”
“你認識我兒媳婦?”老婦人也震驚得瞪大眼睛看著易柔靜,“我兒媳婦是京大醫學係的,你……”
“我也是,我們還是同一個寢室的。”易柔靜回道,“小草這是怎麼了?怎麼來京市的醫院看病?”
“哎呦,這孩子是個可憐的,沒足月就出生了,身子骨一直不大好,前些日子受了涼,高燒反反複複,好不容易退燒了,整個人都泛黃了,我們那的醫生說他們治不了,得送來大醫院,想著翠珠在京市,就過來了。”老婦人解釋道。
易柔靜稍微撥開蓋在小草身上的舊襖子,整個人都有些泛黃,得查查血,“我們快去醫院吧。”
許安城知道事情輕重緩急,也認識餘翠珠,知道她的為人,剛剛那事就直接翻篇過去了,他抱著包子,護著易柔靜,還不忘回頭招呼另外三人,六個人出到火車站,直接上了許安城開過來的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