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聿寧沒多想,伸手去接,楊嘉文忽然手滑,椰子汁灑在了他的胸脯上。
“哎呀不好意思,顧先生,我沒拿穩。”楊嘉文絲毫沒有表現出任何“不好意思”的情狀,盯著顧聿寧看了良久,好像......
是在等他短路。
顧聿寧:......
奈奈趕緊跑過來,抽出紙巾,責備地望了楊嘉文一眼:“楊助理,你今天怎麼回事!心不在焉的。”
楊嘉文順手扯過了奈奈手裡的紙巾,幫顧聿寧擦拭身上的汙跡。
奈奈的手還虛無地落在半空中,目瞪口呆地看著楊嘉文。
楊嘉文幫顧聿寧擦拭身上的水,小動作也不少,在他皮膚上又摸又摁的。
顧聿寧接過了紙巾,威脅地望了他一眼:“我自己來。”
要不是看他跟了自己這麼多年,早就一腳掀翻他了。
楊嘉文摩挲著食指和拇指,指尖還殘留著他皮膚的觸感,臉上露出了困惑的神情。
是人類的皮膚沒錯,絲滑,溫熱,不像機器。
到底怎麼回事。
楊嘉文這若有所思的神情,落到奈奈的眼中,簡直懷疑人生。
這楊助理一表人材,搞半天還是個彎的啊。
直播間幽幽地飛過一條彈幕,很能表達她的心情――
“是不是全世界都想和我搶男人嘛?”
......
節目組安排了男女嘉賓去海岸山上坐跨海纜車,營造一次浪漫愉悅的兩人約會局。
顧聿寧一開始還沒覺得害怕,可是當纜車行駛到海中央的時候,他低頭看著透明玻璃板,下麵是波濤洶湧的礁石海麵。
腦海中不斷回閃著自殺的那一晚,高空著落,風如刀子般刮在臉上。落地有三四秒的時間,恐懼是不可名狀的,隨後...眼前一片漆黑,入了地獄。
顧聿寧的手攥了拳頭,閉上了眼睛,緩解胸腔裡窒息的感覺。
他感覺到有什麼東西湊近了自己,睜開眼睛,看到奈奈跟他麵麵相貼,一雙烏黑清亮的眸子,目不轉睛地盯著他。
她疑惑地伸手,撫到了他微潤的額間――
“三爺...是害怕嗎?”
顧聿寧如實道:“有點高。”
攝影師小陸專心致誌地捕捉這一幕,身旁的楊嘉文摸著下頜,盯著顧聿寧,眼神探究――
人工智能也會害怕嗎?
顧聿寧掃了楊嘉文一眼,那眼神似乎在回答他:他是人,不是機器,當然會害怕。
楊嘉文不信,他覺得顧聿寧還是在演戲。
數據是不會說謊的,他的聲音是合成的,這麼多年,皮膚也沒有任何新陳代謝的痕跡。
他已經不可能是人了。
就在這時,“哢嚓”一聲,纜車忽然停了下來,懸在了半空中。
“怎麼回事。”顧聿寧沉聲問攝像小哥。
攝像小哥也有些摸不著頭腦:“不知道啊。”
凡坐纜車必出事故,也是綜藝的老套路了,奈奈急忙對攝像小哥說:“快讓纜車動起來啊,沒看到三爺不喜歡這裡嗎?”
攝像小哥無辜地說:“真的不是節目組安排的!”
楊嘉文見顧聿寧臉上恐懼的神色不似作偽,連忙摸出電話給編導打了過去。
掛掉電話,他說道:“是臨時停電,應該很快就可以修複。”
顧聿寧看起來越發焦躁了,袖下手都在輕微顫抖。
奈奈記得過去的顧長生,很喜歡戶外極限運動,經常去蹦極和跳傘,極限綜藝也喜歡請他上節目,從來不帶怕的。
可是麵前的顧聿寧,他的手緊緊攥著拳頭,臉色有些蒼白。
什麼樣的痛苦,能帶來這樣的恐懼。
奈奈忽然又想到了那個說他跳樓自殺的新聞。
雖然事後風娛傳媒出麵澄清,傳聞顧長生跳樓自殺是謠言,他隻是出國休養了,但是網絡上還是有很多人猜測,說得頭頭是道,說顧長生真的跳樓了,而且已經死了。
還有人自稱醫護人員,當場收屍,沒有任何搶救的可能性。
奈奈伸出手,從後麵捂住了顧聿寧的眼睛:“彆怕。”
小丫頭掌心皮膚嬌嫩,觸感微涼,捂著他的眼睛。
其實她不會知道,顧聿寧感知這個世界,已經不再僅僅隻用眼睛了,他有紅外掃視,可以分析外部環境的所有數據。
一定程度而言,他比人類更加進化。
可他還是人,他擁有人類全部的情緒,他能感覺到恐懼,也能感知到愛。
“我會一直一直保護你。”
顧聿寧將她的手拉了下來,盯著小丫頭看了半晌,然後張開了雙臂,一本正經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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