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瓦地下叛亂組織存在多年,在貧民區幾可掌控一切。
肖恩幾乎動員了全部的人,搜捕者不斷增多,藏身的地方越來越少。
林伊蘭想不通肖恩如何潛入戒備森嚴的皇室晚宴,但她清楚必須儘一切方法離開,暴露的身份會引來極其可怕的後果,她根本不敢想像。
儘管捉了幾個人探問,但地形太過複雜,又要時時避開眼線,逃離變得極其困難。林伊蘭躲入一間空房,避過幾次搜查,天已經全黑。簾縫中窺見晃動的星點火把,禁不住苦笑,她不想殺人,但這似乎已不可能,必須設法奪一把槍。
房門傳來微響,有人用刀挑開了門栓,一道黑影闖了進來。
敵人出乎意料的靈敏,她的突襲落了空,對方沒有攻擊,僅是防衛性的格擋,同時低聲示意。“伊蘭,是我。”
熟悉的聲音猶如幻覺。
林伊蘭一僵,被他欺近技巧的扣住了肩,她忍無可忍。“放開!”
菲戈鬆開手,退了一步。“彆怕,我沒有惡意。”見她毫無反應,他返身察看了一下動靜,鎖上門才又走近。
林伊蘭背抵牆壁,胸口急促的起伏,世界變得空前寂靜,許久才聽見他的話語響起。“對不起,那天我傷害了你。”
死寂的心仿佛灌進了潮濕的風,變得晦暗而冰冷。
“為什麼要道歉?我是軍方的人,你們的仇人,無論對我做什麼都理所當然。”林伊蘭奇怪自己竟還能對答,每個字都在心上戳出一個洞,汩汩滲出血。“你救過我,對我有恩。錯的人是我,我主動向你投懷送抱,愚蠢而不知羞恥的——”
“夠了伊蘭,是我的錯。”菲戈打斷,歎息般懇求。“彆說了,彆這樣對我笑。”
撇開視線,林伊蘭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你怎會發現我在這?”
菲戈停了一下,簡短的說明。“剛才發現了兩個被你打昏的人,大致知道了你的方位。這幢屋子是附近最好的藏匿點,不顯眼,又能最大程度的觀察周邊,換成我也會這麼選,你果然和我料想的一樣。”
靜默了一陣,她終於問出了口。“那麼……你想怎樣?”
菲戈沒
有說話,沉寂的空氣僵滯而難堪。
林伊蘭望了一眼窗外搜尋的火把。“你是來捉我?怕我落在肖恩手裡留下把柄,讓你受到威脅?”
“你這樣想?”菲戈的語調忽然多了一絲輕諷,僵硬得陌生。“或許你猜對了,如果我說是?”
不算意外的答案。
心口仿佛湧出了某種液體,酸澀而痛楚。林伊蘭又笑了,像在自言自語。“那可真糟糕,我一直都贏不了你。”
假如來的是彆人,假如等到搜尋的力度稍弱,她有辦法找到機會脫身。
可他來了……再也逃不掉。
不該殘留僥幸,這是叛亂組織的巢穴,他是最有理由搜捕的人,怎樣冷血都不足為奇……
林伊蘭徹底絕望,忍住心頭撕扯般的痛,良久才能說話。“菲戈,幫幫我。”
“你想我怎麼做?”強健的雙臂撐在她肩側,像一個禁錮的牢籠,又像把她護在懷中,菲戈語氣略微柔軟。
“你不想親手殺我對嗎?而我被審問又會給你帶來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