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童冉起身, 神清氣爽,昨夜正氣損耗的感覺已經沒有了。
小老虎懶懶地趴在床上,童冉戳戳它的身體, 它一尾巴抽過來,腦袋卻動也不動。
“崽崽,你今天怎麼沒精神?”童冉趴在床邊看他的小老虎。
還不是因為你?小老虎白他一眼,沒搭理。
昨夜童冉正氣損耗過度, 略調息了一會兒便撐不住睡了。近日他東奔西跑本就勞累, 若正氣的損耗不及時補上,怕是身體吃不消。
為此,小老虎耗了一整晚時間, 緩緩輸入正氣為他補養, 這才換得他一早的神清氣爽。小老虎卻是一夜沒休息,這具幼崽的身體嗜睡, 如此一夜,它現在一點不想動彈。
小老虎打了個嗬欠,頭擱在交疊的前爪上。
“崽崽不要睡,我們先吃一點東西。”童冉道。
小老虎不理,閉上眼。
“彆任性,乖, 不吃東西睡覺肚子會餓的。”童冉輕拍小老虎毛茸茸的臉頰。
“嗚哇!”小老虎睜眼,側頭就是一口。要不是因為你,朕會這麼累嗎?
還好童冉反應快, 及時躲開了:“真是凶。”
“嗚哇哇!”小老虎吼
“好好好,你睡你的,我不弄你。”童冉投降。小老虎閉上眼睛,幾乎立刻睡著了。
童冉今天特意安排了半日閒暇,他隨意吃了一些東西,到桌前提筆,打算把呈給皇帝的奏折先寫好。
他想叫皇帝重視煤的開發,必得先說明其作用,工業革命那一套說辭不能用,童冉費了好些精神,才想出了一套適用於這裡的理由,洋洋灑灑寫了八百來字。
下午童冉出門勘察地形,忙到入夜,回來時球兒卻道有客來訪,已經在房裡等他了。
出門在外一切從簡,童冉這裡也沒有會客的廳堂,客人進他房裡等也勉強說得過去,可他家小老虎卻還在裡頭睡覺。童冉不放心,快步走了進去。
“嗚哇!”一進門,果然聽到小老虎凶巴巴的吼聲。
“小心!”童冉脫口而出,搶步上前。
那人原本蹲著,猛地站起倒退幾步,手上還拄了拐杖,一條腿有些跛。童冉一眼便認了出來,道:“範兄,你怎麼來了?”
範恒為了躲小老虎的爪子急退幾步,步履踉蹌,有些狼狽。他扶了扶冠,又拂去身上褶皺,才揖道:“童賢弟,好久不見。”
上次範恒來,原是來查童冉身世,然而童冉這裡毫無線索,倒給了他靈感從邱氏入手。後來邱氏那裡也無收獲,卻意外查到了盧氏的辛密。
陛下記恨盧氏已經不是一兩日,範恒原以為他會用此秘密打擊盧氏,卻不想盧氏雖遭了禍,卻並非因此而起。後來他接到蘇近的傳書,陛下命他毀掉一切能銷毀的證據,竟然是要將童冉的身世徹底滅殺。
聽說如今盧庸已然半身不遂,至於陛下在此之間發揮過什麼作用,他就不得而知了。
而眼下陛下竟然讓他來接應童冉的密函,可見陛下對這個小縣令何等重視,範恒也不免慎重許多。他走去關上門,四邊瞧了瞧道:“這裡說話可方便?”
範恒這次來得急,身邊隻帶了個把好手。他的人雖然已經把周圍篩過,但畢竟人手有限,不免有力所不逮之處,且事關重大,還是要謹慎一些為好。
童冉點頭,範恒關門的動作讓他有些許疑惑,他抱起小老虎,略有些防備的姿態。
“你不用緊張,”範恒拉了張凳子坐下,雙手拄著拐杖道,“我隻是來取一件東西。”
童冉手臂一緊:“何物?”
“嗚哇!”小老虎一掙,從他懷裡擠出來。童冉緊張便緊張了,抱它做什麼,要抱就好好抱,竟然掐到它脖子了。小老虎不滿地瞪一眼範恒。
“替我主上,來去一份密函。”範恒壓低了聲音道,同時手向天一拱。
童冉一怔,平常人即使有主,也不會向天拱手以表尊敬,能如此做的,便隻有……皇上。童冉沒出聲,以口型示意。
範恒點頭:\"正是。\"
童冉指著範恒,一時說不出話來。
範恒竟然是皇帝的人,難怪他沒有任何背景卻能與基礎雄厚的邱氏比肩。而看範恒謹慎的態度,這個秘密,恐怕知道的人極其有限。
“我如何能相信你的意麵之辭?”童冉道。
這個秘密太大,他必須謹慎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