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冉吃掉最後一口冰淇淋,又給老虎喂了一口冰冰涼涼的肉凍,而後道:“今日我又做了一些東西,能改進……”
童冉話剛說一般,院門口一陣鬨騰,然後袁三帶著一個人走了進來。
“傅禃,來得正好,你問他。”童冉對範恒道。
傅禃又長高一些,臉上不知為何蒙著一層黑灰,走近後亮出一口白牙,拱手道:“童大人。範……公子?”
傅禃對範恒有些印象。
範恒點頭:“傅大人。”
“做什麼去了?”童冉問,問的是他臉上的黑灰。
“譚嫻說她們棉花廠的蒸汽軋棉機有點問題,我去瞧了瞧,踢兩腳就好了。”傅禃道,一臉笑容。童冉挑眉,傅禃跟譚嫻很熟?
“我東西做好了。”傅禃又說,把他隨身帶的一個包袱放到童冉桌上。
那包袱上桌,發出細碎硬物碰撞的聲音。範恒原以為裡麵的是衣服。
知道傅禃來意的童冉並不意外,動手開了他的包裹。
包裹裡,許許多多銀白色的小印章露出來,這些印章都是長方體的,每一條都不到小指粗細,但大小非常均勻。
範恒拿起幾條一看,那印章麵上刻了字,每個隻刻一字,都是常用的,很像冉恒活字印刷坊裡的活字,隻不過比那要小很多。
“這是鉛合金活字。”童冉道,“我前些日子跟傅禃說的,沒想到他這麼快便做了出來,所以我才去信叫你過來。現在隻剩下做出合適的油性墨即可,因為鉛無法用水性墨。”
範恒前麵的還能聽懂,後麵的就聽不懂了,何為油性墨,何為水性墨?
傅禃不虧是工匠,立刻有了聯想道:“用水磨出來的稱為水性墨,油磨出來的稱為油性墨?”
“差不多吧。”童冉道,“明天你看我調配就知道了。”
小老虎睇他一眼,咬過冬青遞來的肉凍,他試做墨水的時候還用了一點它的茶葉榨油,奢侈、浪費!它又不夠喝了,改天得想個由頭再賞自己一點。
童冉留傅禃和範恒用了些茶點,之後他們各自有事要忙,約好明天下午來看童冉調配墨水後就告辭了。
童冉伸了個懶腰,抱起小老虎打算去棉花廠逛逛。
自從楚霜的棉花廠開起來後,童冉明裡暗裡幫了很多忙,因為有楚鈞的聖旨在前,童冉的幫助並未令人覺得是對豐樂家的示好,而是當成了順應聖意的表現,卻不知那卷聖旨才是順了他的意。
為了加大扶持棉花廠的力度,童冉取消了他治下都南道所有棉花廠的三年商稅。現如今道內的棉花廠隻有金河監的和楚霜的,但在這樣的大力支持下,他相信更多新的棉花廠很快會應運而生。
金河監的棉花廠剛開時,因為原料不夠,他們還不得不從孔雀國進口。
後來有一些心思活絡的農民嗅到商機,現如今適合棉花種植的臨海道和山林南道都有了大規模的棉花田,棉花原料已經不成問題。
童冉帶了一些冰糕同去,到棉花廠的時候,卻見顧嵐身著便服,剛從裡麵出來。
“顧大人也在?”童冉挑眉,他身著官服,懷裡抱著老虎。
顧嵐嘴角一抽,訕訕笑道:“童大人也來啦。”
“來看楚小姐?”童冉笑。
“是……沒有沒有,咳,下官是來棉花廠視察的。”顧嵐一本正經道。
童冉點頭,補充了一句:“顧大人自然不會利用上值的時候花前月下,否則本官隨時可向皇上參一本,把你調來這棉花廠當門衛。”
“我保證絕對沒有下次!”顧嵐腰背一直,活像觸了電。
顧嵐最近跟楚霜來往密切童冉都知道,但因為他的差事並未有紕漏,所以也就睜隻眼閉隻眼了。今天公然讓他瞧見當值時來棉花廠密會,不敲打敲打不行了。
“罰你十天薪俸。”童冉說,“回衙門乾活去。”
“是,是。”顧嵐鬆了口氣,堆起笑臉道。而後一拱手,一溜煙跑了。
“沒出息。”童冉小聲嘟囔。
“嗚哇哇。”小老虎附和。顧嵐真是它見過的最沒出息的二品大員了,哦,不,工部和戶部搶童冉那會兒,任進也沒什麼出息。
外頭這一陣動靜,楚霜自然聽見了,此時她恰到好處地出來見禮:“童大人好。”
“楚姑娘有禮了。”童冉抱著老虎彎了彎腰。
他一抬手,桑樂自奉上用冰鎮著的冰糕。童冉揭開大瓷碗的蓋子,裡頭的冰糕在冰塊簇擁下還完完整整。
“隨手做的,裡麵有牛奶、砂糖和雞蛋黃,楚小姐得空了嘗一嘗。”童冉道。
“謝謝童大人。”楚霜福了福,讓跟著的婢女收起來。
寒暄完,童冉問起正事,楚霜也一邊領他到會客區,一邊低聲說起棉花廠的情況。
小老虎呆在童冉懷裡,眼巴巴盯著拿走冰糕去冷凍的婢女的背影。
它好想吃。
好想把童冉綁去京城給他做。
</>作者有話要說:楚崽崽:好難一頭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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