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Chapter 31. 葫蘆裡賣藥(2 / 2)

與敵同眠 香小陌 10515 字 9個月前

“或許就是心有覬覦,又互相忌憚,都怕對方武器裝備占了優。潘多拉的魔盒就是這樣,一旦開啟,妖魔邪靈全都跳出來,要麼滅了這些幺蛾子徹底毀掉魔盒,假若毀不掉,就隻能把潘多拉和魔盒全都搶到自己手心裡攥住……這些懷有私欲的人,都是這麼想的。”

“江瀚?嗬,那老家夥要是沒幾手硬功夫或者百米射擊打不到十環,算老子眼瞎!我跟他握過手,他手上至少兩根手指有槍繭。”章總再次頓住,啞聲再次提出兌換條件,“摸摸你後麵?”

“嗯。”裴逸半閉了眼,喉結滑動,點頭。

感到屈辱嗎?

不會,他樂意的。

他必須要這樣做嗎?

不,他完全就不需要。

這都不在於二舅舅這隻老狐狸打得過打不過他,想要獲取情報,他有許多途徑和很多手段。今夜為什麼要來敲門,神不知鬼不覺地為什麼走進這個房間,他倆心知肚明。這就是一種癮,彼此都帶有負罪感又無法自拔的心癮、魔障。

情感從來都是男人的負擔,而情yu就是兩個男人之間致命的弱點。有些話不能說出口,不說出來,這就是情報交易。

牆上時鐘的指針時刻都提醒著他們,阻撓著yu望洪流的縱情宣泄。沉重的枷鎖壓在心頭,強迫著這樣非人性的壓抑和自製。

房內隻有壓低嗓音的耳語交談,還有為掩蓋交談防止竊聽而發出的喘息聲。

“餓嗎?吃東西嗎?”章總突然想起,輕聲哄了一句。

桌上還有薩利赫讓仆人捎帶送來的獨家夜宵:撒了孜然和小茴香的烤肉串。

章紹池一笑,拿肉串遞給裴逸,看著他從自己手上擼肉吃。裴逸隻能伸脖子去夠男人的手,大口地咀嚼,確實他娘的都搞餓了,急需補充血氣和蛋白質。

兩人一起擼肉串,美好得像重溫舊日時光。

這老混蛋,故意把手拿遠,又拿遠,繞著圈兒的不給他輕鬆夠到,裴逸脖子都快繞酸了:“夠不著,我不是鵝……你讓我吃啊!”

“還想吃什麼?老子這裡有更大更香的肉葫蘆讓你擼,想要嗎?”章總笑得促狹。

裴逸眼睫輕顫避而不答,伸嘴去追逐羊肉串,每次夠不到沒吃著,他二舅舅就故意欺負他,手很重地掐他作為懲罰……

男人再幫他抹掉唇邊肉汁,中指偶然伸進他口裡,很默契地,讓他也舒服。

後來裴逸也想明白了,他對這男人絕不僅是身體上的放縱成癮,是精神上的,對一份厚重的有溫度的感情的依賴。

在床上喊哥哥還是喊舅舅,甚至喊親爸爸,都無關緊要了,當那熟悉的寬厚的臂膀收緊,將他的人生束縛在另一個人的生命裡,當捆綁在他身上的手銬和繩索深深紮進皮肉,讓他叫喊掙紮著也無法掙脫的一刻,似乎才能為自己找到一份稀薄的存在感,某種深入骨髓的歸屬感。

他就是這樣瘋狂追求情感上的“繭”,以至越陷越深,還甘之如飴。

這一半是他命定的人生,然而水晶棱鏡背後的另一麵,也同樣是他宿命的人生。二者矛盾著,撕裂著,也快要將他撕成兩半。

……

裴逸臨走沒忘記他這趟午夜“應召”的最終目的,他對眼前人的疑慮。

“章總,您親眼見過侯爵棺柩?”他打量對方的眼。

“沒見過。”章紹池就一臉清白無辜,“傳得神乎其神,不過是百年前一口破棺材,咱國家有的是幾千年前的棺材!老子不愛好收藏古董,不喜歡所有腐朽、腐敗的氣味。”

“那,您知道威尼斯的麵具傳說嗎?”近在咫尺,裴逸看得到男人瞳孔的栗色紋路。

“怎麼?”章總挑眉。

“那晚有目擊證人,可能撞見凶手,據說是一名頭戴白色鳥嘴假麵的人。麵具一定是故意作怪嚇人的,但您覺著為什麼戴那副麵具?”

“有目擊證人?誰看見了?”章紹池麵容平靜如常。

“鳥嘴麵具其實是源自傳說中,十四、十五世紀席卷了整個歐洲的大瘟疫。那場恐怖的瘟疫,至今史學家科學家都尚未定論,有說是鼠疫,黑死病,還有說是傷寒,出血熱。瘟疫直接打垮了教會統治、滅亡了西羅馬帝國,滅掉歐洲接近一半的人口。那時候,舉家成戶地死人,有時一個城市的整條街道,最後都沒有幸存者能替彆人收屍……那就是一場慘絕人寰的災難。

“再說二戰時期的北非沙漠,著名的阿拉曼戰役,隆美爾麵對蒙哥馬利,最終的軍事慘敗,除了實力差距或者天命所歸,也有史學分析說,當時最終摧毀軸心國的軍力和意誌,讓這夥人全麵崩潰的,是軍團內部爆發的惡性疫病。也沒人能夠確定,是否那時候就有駭人聽聞的生化武器泄漏了,並且在戰場上使用過……”

“歐洲慘遭黑死病肆虐時,醫療條件特彆差,隻能放血治療。醫生為防感染,就用黑色長袍把自己全身上下包成個粽子,衣袖紮緊,臉上再扣一個帶有尖銳鳥嘴的麵罩,與病人恨不得拉開三尺距離,都不敢靠近。然而救治都是徒勞,誰家來了鳥嘴醫生,誰家也就快要死絕戶了……這個麵具,就是瘟疫大時代降臨時,死神惡魔的標誌。”

所以,鳥嘴麵具就是瘟疫的標誌。

凶手就是故意為之,死神再臨人間。

裴逸把章總全部細微的表情收入眼底……這老江湖,也是老謀深算,實在挑不出破綻。

他臨走,在章總的眼角禮節性/吻了一下。這個親吻也是真心。

章總的相貌,不算那種漂亮的,但絕對吸引人。這麼些年撲上來的狂蜂/浪蝶就是佐證,眾人拾柴火焰高似的,簇擁,吹捧,讓這號男人的自戀自負很膨脹了。

章紹池的額頭寬闊,眉峰硬朗,頭發削得短而酷,眼神總透著一種漫不經心式的狎昵,閒情逸致般的誘惑。這種男人,好像從來不會對愛人過分的熱烈孟浪,就那種心不在焉的打量,愈發讓人抓心撓肝。

這也是經曆過歲月洗禮之後,這個年紀男人自然散發的氣質和氣場,很強勢。

江瀚手上有槍繭,但裴逸偏偏知道,章紹池手指上也有槍繭。

江瀚假若百米持槍能打十環,裴逸知道章總也行的,常年一直練槍。這幫人,都是百米之開外輕鬆命中十環的高手。

……

卡塞塔王宮,文物賞鑒之夜。

有錢闊佬之間的社交盛會就是這樣,高價的虛偽,浮誇的諂媚。明明幾百年前是靠搶劫和海盜坐地起家的幾國文物販子,如今改頭換麵都重新做了人。觥籌交錯,虛與委蛇,錢與物互相交/媾再各取所需,現場連“拍賣”二字都刻意不提,美其名曰“鑒賞會”。

廊上不時走過年輕男子,身型魁梧且衣著考究,西裝內、皮鞋裡都不知藏了多少高尖端電子設備,壓住耳朵,嘴唇輕動。

畫廊拐角,一對情侶不合時宜地摟抱成一團,卿卿我我之際眼神不斷瞟向那些進場的客人,監視著。

日本會長坐在那裡,身體極度前傾,長時間維持一臉殷勤的笑容,45度角傾斜靠近他們的美國爸爸。褐發的美國帥哥笑著高談闊論,露出一口白牙。

英國紳士表情莊重,偶爾低語,擅長假笑,交換著品嘗咖啡和雪茄。而加拿大那位代表,低頭認真地打亮自己腳上皮鞋,彎著腰偷瞄身旁兩位,琢磨著是幫英國人先擦還是幫美國人擦,最後伸手過去給美國佬也把皮鞋頭打成鋥亮。

【001】:“組長,這邊一切正常,沒發現疑犯。”

【002】:“組長,就位。賞鑒廳以壁爐座鐘為零點標記,我在四點方位塔樓,距目標一百米左右,全視角。”

裴逸:“阿葵?”

【003】:“在呢,頭兒,館長和持槍保安都在地庫,正在取出那件棺柩。熱源探測和紅外儀都正常,沒看出啥問題。”

【001】:“我們的SE-A組、B組都在外圍隨時支援,通話暢通您隨時下令。”

“不是我下令,聽MCIA4他們的吧。”裴逸輕聲道,“我也暫時……沒發現疑犯。”

後麵還有來賓觀眾席和媒體席位,能來的都是經過精挑細選的圈內人士,手持請柬。裴組長視線精準,觀察力細微,掠過在場每人的西裝口袋、手表和筆、後腰右側皮帶位置的凸出物,以及鞋子款式,猜都猜得出其中一些人的身份。

這裡麵,巴黎總部、倫敦司、羅馬司以及日本會社的探員,肯定都在的。所有人整裝齊備蓄勢待發,就是引蛇上鉤,看獵物敢不敢露麵。

彆以為陣仗浩大,國際特案調查組的精銳興師動眾,獵物就嚇得縮頭不敢出來了。以往曆次詭譎而匪夷所思的案件,都已經昭示了,真正囂張的國際通緝犯,野心勃勃的恐怖/分子,就專挑這樣場合,在媒體關注和眾人矚目之下,製造最轟動的事件。

你MCIA想要破案一網打儘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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