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Chapter 37. 又一塊芯片(2 / 2)

與敵同眠 香小陌 11063 字 9個月前

病床上的人,眼睫毛微微抖動,摸都給摸醒了,眼皮透出一絲精光,瞳孔轉動著打量他二舅舅的怪異的舉止行動……

章總慢悠悠瘸著一腳過去,正在櫃子裡翻找醫用繃帶,找出一大盤子和裴逸胳膊上裹的差不多的玩意兒,自己覺著特有意思,童心大發,於是也往左胳膊上開始纏。

裴逸:“……?”

真的發癡呆了,五年不僅能讓下半身憋出毛病,腦子也有病了吧?……裴逸從睫毛縫裡眯著,欣賞某人“老夫聊發少女心”的全過程。

章紹池纏到一半,艸了一句,你傻啊?乾嘛給自己胳膊纏繃帶,想玩兒情侶cospy也是弄床上這位不能動的啊!

計上心頭,章總一笑。

這人於是抱起裴組長一條腿,仿照自己腿傷纏滿繃帶的模樣,給小情人也綁了一副“腿活兒”。

倆人弄成一模一樣的款式,章紹池左右打量,覺著特美。純白色的醫用繃帶,都能讓他腦補出某些重口味兒的捆綁場麵,想象著小裴這時假若健康無損,生龍活虎地躺在床上,不穿衣服的,隻有胳膊腿上假裝纏點兒繃帶……

裴逸眼瞅著章總抱著他小腿要親或者舔的時候,實在忍不住了“撲哧”笑出口水了。

這一聲讓男人大驚失色。章總臉色兒不太自在,“啪”得扔下他的腿。

裴逸:“哈哈哈哈哈……你……你繼續親啊?”

章紹池尷尬了有幾秒鐘,乾脆凶狠地撲過來,老虎發威了隔著病號服把裴組長的胸肌咬了。

裴逸也沒躲,被壓在下麵扯開喉嚨,一陣放肆的浪/笑:“好舅舅,您,您再多親幾下麼哈哈……我腳都讓您親硬了哈哈……”

病號服揉成一團褶皺,裴逸擋著臉狂笑了很久,也是把昏迷這六天來,甚至更久以來自己欠自己的笑,在五分鐘之內都補回來了。

他刻意回避開章總火辣的富有深意的目光,隻有這樣不帶任何感情負擔,才能維持眼前的和諧親昵,解一解饑渴。

“笑什麼?……很好笑嗎?你腦袋是被磕傻了嗎!”章總瞪他。

“我早就磕傻了,您呢?”裴組長笑得像隻妖貓,“您是這些年擼傻了麼?”

章紹池愈發覺著,這混蛋還是閉上嘴昏睡比較可愛呢。

“二舅舅,想我想的?您下半身被前列/腺液堵了吧,都回流到腦袋裡了,您腦子裡往外射的都是什麼哈哈哈……”

這話再次招致粗暴的攻擊,因為很可能戳中了單身老爺們兒孤枕難眠的艱辛,你瞎說什麼大實話?

章總惡狠狠地把床上人沒受傷的地方都揉了一遍,不甘心,把兩根粗壯手指塞進小裴的嘴巴,強迫他閉嘴,封口。

裴逸被堵住了嘴還在“嗚嗚”的笑。男人的手指戳在他舌間,戳到喉嚨口,被他的舌卷裹著,被他含著,吮了好幾下……

終於上氣不接下氣地笑完了,平複了淡淡的喘息,裴逸收斂了輕浮,一臉愧疚和純真:“二舅舅,我又連累您了,您彆生我氣。”

章紹池目光一動,內心不是滋味:“什麼話?我……你是不是嫌我多管閒事了?我也沒幫著你什麼,還讓你撞傷了。”

裴逸搖頭不語,眼神都說了:你幫我太多了,一直都是我連累你,對不起啊。

他橫起手臂擋住眼,也擋住複雜莫測的目光,掩飾壓在心頭的太多秘密。害他和二舅舅都受了傷的是那群罪魁禍首,冤有頭債有主,這事沒完呢,他不會善罷甘休。

“那輛貨車司機呢,怎麼著了?”

裴組長突然睜開眼,問。

……

這個問題就牽出組長大人昏迷幾天之間的奇聞:他們A組的倒黴孩子,向日葵小弟,被迫在那波利監獄裡住了兩天兩夜。而且是重兵把守的重犯監獄,被羅馬司的探員親自審訊他。

你,一個護照和入關文件造假的中國人,怎麼回事?為何滯留在將棕毛兒碾死滅口的那輛貨車的後車廂裡,你們是不是同夥?!

作為六處的職業黑客,範高的護照其實是“真”的,是上麵機關發放給他的幾本假/護照之一,每次根據需要挑一本用。一般的警署或海關人員辨彆不出真假,然而這事鬨大了,緊張了,羅馬分司的老妖精們都出動了。

範高這個冤枉啊,後來向組長哭訴:“小爺我咋麼能夠想到,我從卡塞塔扒的那輛貨車,一路往那波利方向開的,我本來藏得好好的,誰他媽想到恐怖/分子偏偏就劫持我們這輛車啊!”

就這樣,真正的殺手黃雀在後,先襲擊了貨車司機,神鬼不知地劫奪了車輛,範高還在後廂裡擺弄電子設備,沒來得及逃跑。

凶手就開著那輛車,撞傷了裴組長,再追擊摩托車壓死棕毛兒,乾淨利落地完成了計劃內的滅口行動。

凶手最終棄車逃跑之前,拉開了後車廂門,冰冷的槍口抵住範高的頭:“你可以的啊?”

那聲音安了變聲器十分古怪,範高嚇成魂飛魄散地求饒:“彆彆彆我我我好害怕,我是路過的學生回城沒沒沒帶車錢,我就是搭個免費車啊啊啊——”

“學生,哈哈!”蒙麵的人冷笑了,“彆跟我鬼扯,我知道你是誰,NAF-A-003,你是裴組長的後勤支援,對麼?”

範高的表情瞬間石化,哎呀媽啊,碰見個內行的……

什麼都不必說了,小範同誌抽泣著把眼一橫,哼,小爺為了人類正義的事業英勇就義的時刻,沒想到這麼快就到了。

這確實比他當初握拳宣誓拋頭顱灑熱血加入MCIA6所預想的,死得早了幾十年,萬般流連這美好的人間和親愛的夥伴們,更何況……爺臨死前還是個純潔的處/男啊!浪費啊,暴殄天物啊,都還沒有摸過女孩子(男孩子也沒摸過),這事太他媽讓人傷心絕望了,死不能瞑目。

“我不稀罕殺你,我要的就是你們組長,讓他等著。”

結果,凶手就這樣移開槍口,對著鐵管輕輕吹了吹,輕蔑一笑,囂張地走了。

就走了?!

蒙麵殺手臨走放了狠話:“我和你們組長那隻騷貓,是熟人,我們是很親密要好的朋友……你告訴他,我和他之間,後會有期,一定決一死戰。”

……

六處的上級私下調解溝通,說是誤會,都自己人,就讓這邊羅馬分司的人放了小範。

陳煥留電給他們全組:“立刻撤回,安全第一,生命第一,這是命令!都給我麻溜兒趕緊回來。”

“所以,凶手明知你是誰,也知道我是誰。”裴逸擋住眼睛輕聲的,“但他故意放過了你,沒有殺你。”

範高認真地點頭。

“你覺著那人像江瀚嗎?”裴逸突然問。

“江老板啊?”範高經常在電腦上合成嫌犯畫像,很有經驗,“其實……不太像唉,江大爺畢竟五十歲往上了吧,身材練再好他也不是小鮮肉啊。這個殺手,看著就年輕利索心狠手辣,說話也賊囂張。還有,他拿槍指著我的那隻手,是年輕男人的手,沒有皺紋鶴皮和老年斑。”

裴逸點頭讚許,他的向日葵小甜心挺機靈的。

“這些細節你不要告訴任何人。”他特意叮囑,“包括陳、連,其他組員,更不要向外人透露。‘外人’包括章總,明白嗎?”

範高戰戰兢兢地點頭。

“組長,那壞蛋說……他認識您唉,是您的朋友。”

裴逸搖頭,也輕蔑罵道:“我沒這樣三觀敗壞的殺手朋友。你聽他胡扯放/屁呢!”

他對那人當街殘酷滅口的行徑,極端厭惡反感,三觀絕對無法溝通。

這就已經是對待善與惡,涇渭分明的抉擇。

病房裡昏昏沉沉這好幾天,他就不想睜眼。冥冥中總是晃過那個棕毛兒的殘肢,頑劣乖張的臉,年輕卻強勢瘋狂的神情……什麼樣的孩子,怎麼長大的,就變成這個樣子了呢?

他心裡也不好受,就像數月前麵對寧非語的死亡。

夜深人靜時自己也難免胡思亂想,回憶那些曾在他的任務清單裡出現,最終在他手裡終結,被他劃掉名字的人,一張張破碎的臉被碾成齏粉之後什麼都沒留下……自己又是怎麼長大的呢?這些年,我為什麼就變成這個樣子?

人終究都還是有感情的,深埋著,壓抑著,還是做不到鐵石心腸或冷若冰霜。

死海之下,火在炙烤,一直在燃燒。,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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