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啊!”裴逸一臉緊張驚恐用力點頭,“每次都舔到我這顆牙,您以後千萬把您的舌頭收回去,彆再親我!”
章紹池惱火地捉住眼前人的嘴。兩人擠在牆角,粗暴地接吻和揪扯,差點咬破對方的嘴角……
沉默片刻,裴逸自己比劃,沿胸口往下指到小腹那個位置,不知如何描述自己把自己做成了一顆可以移動行走的人體zha彈。
“傻貓。”章紹池吻他唇角,“你簡直是瘋子。”
裴逸倒是不傻,但他有點兒瘋,時常受到強迫症、強烈的自卑以及自我譴責心理的三重困擾,性格很容易趨向極端。幸好小孩兒三觀沒歪,當初選擇了一條正道,不然他一定比冷組長更有殺傷力。
他選擇了他認為的正道。一個人拚命地約束防範自己,就矯枉過正了。他從不戕害彆人,他總是有意無意地自殘和傷害自己。
長久的惡心循環之下,這樣的困擾堪比毒yin難以擺脫,他是對身體創傷成癮。
“你怕什麼?……怕什麼,你告訴我?”章總捏住裴逸的下巴,一聲聲地問。
“寶貝,你不用恐懼害怕,你已經很好,你很完美。”
章紹池開始解襯衫的一排紐扣。
他沉默地望著,在裴逸麵前一件一件脫,除掉全部衣物。
裴逸嘴巴微張,因虛火上升而迅速臉紅,表情就迷亂了。不知所措的情緒悄悄延伸到每一根手指的末端,輕微發抖,貼在牆邊一動不動。
因為眼前這樣的情景,並不經常發生,事實上以前從來沒發生過。他的男人沒有把他摁在馬桶蓋上,或者花灑噴頭下麵,粗暴地扒開,再滿意地欣賞他抖得像一隻被剝皮的奶貓的愚蠢模樣,狂野地發泄……
霸道年長的男人或許都有這方麵癖好,正襟危坐衣冠楚楚,居高臨下地占有,享受年輕鮮活的身體。小裴愈是淘氣不乖,家長同誌愈發喜歡私下用這種方式教訓和懲罰,仿佛就有意地滿足自身傲慢的膨脹感和占有欲,忽略了對方內心其實很脆弱的情感需求。
但這次沒有這樣來。
章紹池也認為,他的愛人不應該再卑微地跪在地板上,像一隻被人隨意擺弄的奶貓——明明就是一頭高貴華麗的豹子。
“看著我。”章總在裴逸麵前,健碩的胸膛在燈下起伏。
裴逸的眼神發散,迷亂,喉結顫動。栗色的充滿陽剛的男性身軀足以讓他傾倒。
“你喜歡麼?喜歡看?”章紹池問。
裴逸像被施了魔法,不受控製地點頭,怎麼可能不喜歡?
章總笑了一下,對常年健身、野外十項全能練就的這副身材,很自信的。爺們兒就偶爾脫一回,曬一曬胸肌腹肌,足以讓小情人一臉神魂顛倒。
然後,男人就在裴逸麵前單膝跪了。
光ding下跪的奇葩場麵是頭一次。章總笑出兩分邪氣,這一跪坦坦蕩蕩天經地義,爽快地伸手去解愛人的拉鏈。
裴逸渾身都在發抖,心浸沒在暖水中,攥住褲腰不給剝,一條手臂擋住臉和雙眼:“嗯—— ”
“哥……”
眼前一片火焰燃燒,眼球的血管微凸而灼熱,周身悶熱蒸騰的空氣,時光的印跡一下子拖回到兩年之前。
酷夏乾旱,水泥房子悶熱如一隻蒸籠。他幾度虛脫嘴唇乾裂,再被一桶一桶冷水潑醒……白熾燈泡打在頭頂上方,三天三夜沒能睡覺了,汗水沿著麵頰的輪廓肆意流淌,從鼻尖和唇珠上撲簌滴落,再滴到他胸口。
眼前站立的高大身影,呼吸間帶有粗糙的沙礫感,散發著濃烈的荷爾蒙氣息……
冷鵠在他麵前同樣是單膝跪下,一臉近乎癲狂的迷戀,像在實施一場富有儀式感的獻祭,已經說不清究竟誰是祭品。
裴逸那時經曆的考驗,超越了他少年時代熟悉的特訓程序,超過他原本思維意識和身體承受的極限。他也終於明白自己遠遠沒有強悍到堅不可摧、強大到所向披靡。他有某些致命弱點。
通緝犯冷鵠也很偏執,瘋子,在感情上就容易陷入偏激和執念,把偷窺、跟蹤、綁架、暴露/癖以及控製欲等等這些糟糕特質,全部集於一身。這樣的人就應該是獻給魔王撒旦的祭品、炮灰。
然而,A組的行動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挫折,他的組員陷入危局,僅僅就因為他在方寸之間一丁點的失誤。確切地說,“延誤”。
“延誤”的後果無法挽回,必然由旁人替他埋單,以鮮血和生命的代價。
荒原上戰車遇襲翻起,爆炸,火光衝天。
女孩驚慌淒厲的叫聲就回蕩在他耳畔,人卻離他那麼遠,那麼遠,手指拚命往前伸也夠不到。
他拚命抓到聶妍的手,把受傷的同伴拖上山崖。一顆一顆子彈向他們頭頂襲掠,像瓢潑的雨點,交織的火力封死了逃脫的唯一出口,讓他陷入火海絕境。
他的狙/擊手最後一刻從掩體後麵駕車衝了出來,引開了火力,單手持槍擊斃對方一名槍手,再撒開方向盤平舉槍口轟擊對方另一座堡壘……
“啊——聞羽!!”
裴逸仍然記得聶妍傷心欲絕的喊聲,因為結局是注定的。兩方陣營的狙/擊手就是對槍換命,同時仰麵倒下。
子彈穿過硝煙,血光從聞羽後頸濺出來灑向天空的痕跡是刻在裴逸眼睛裡的。
他看著車子失控衝下幾十米高的懸崖,爆炸後的零件散落山穀。他親愛的戰友再也不能回來,頻道裡再也聽不到他熟悉的低沉的聲音,“組長,我在。”
他非常痛苦。
回去之後有段時間裴組長心情低落,陷入自我質疑和厭棄的惡性循環,拚命想要矯正自己的“缺陷”。
他認為這就屬於缺陷。他開始厭惡某些生理需要,嘗試用藥物抑製,後來因為對身體損傷太大被醫生強製叫停不給他配藥了,這才作罷。
後勤醫療部的老頭子們苦口婆心勸他:“裴組長啊你才二十多歲,年紀輕輕生龍活虎的小夥子,咱們不能違背自然規律嘛,你總吃這個藥就吃壞了,就吃成xing冷淡啦!”
裴逸說:“我就是想變成xing冷淡。”
心理上愧疚感作祟,極端的情緒就需要一個發泄的出口,以至於連處和陳處那倆老家夥軟硬兼施聲色俱厲地阻撓,都沒能攔住他堅決地把自殘行為付諸實施。他就是要在身體裡嵌入一個微型□□。
身體承受了痛苦,才能稍微彌補他對自己的憤慨和不滿。那段特殊而艱難的日子裡,他需要這種走火入魔的方式支撐心情。和失去戰友親人的痛苦相比,這一丁點苦難就微不足道。
如果不能蹈滅地獄之火,就將自己變成地獄,一把火燃燒殆儘。
……
章紹池一把拽下裴逸的手臂,不準他擋臉,強迫他睜眼:“看著我,寶貝……你喜歡麼?喜歡這樣兒?”
裴逸點頭,我喜歡,喜歡。
你放縱了嗎,你爽到了嗎,快活了嗎?
裴逸顫栗著點頭。男人就是徹底撕掉長在他臉上的麵具,從禁錮他的這具鋼筋鐵骨中,將鮮活的血肉連帶他真實的感情剝離出來,重新抱在懷裡。
爽絕的kuai感衝破心理的臨界點那一刻他的眼淚流下,舒服得也快要死過去。
他骨子裡確有幾分抹不掉的卑微,戀慕強壯陽剛的男人,欲罷不能。隻是他所從事的職業太特殊,周遭環境嚴酷,這種癮偶爾會將他陷入某些很危險的境地……
更深刻的感情因素他難於表露,忍痛與情人分離才是植根內心的隱痛,讓他最終遷怒於自己一個健康男人最稀鬆平常的yu望。
章紹池皺眉吐掉蛋白質,然後就壓上來吻住裴逸的嘴,強迫他品嘗和交換口水。
“寶貝,舒服?”
“嗯。”
“我可以一輩子讓你開心,舒服。”這是真心話,不是今晚心情好就打個賞。
裴逸的眼再次熱烈:“哥,我知道錯了。”
“你錯哪了?”
“我很後悔,真的,那時,越來越後悔跟你分開,每天晚上都特彆想你,有時候實在想得受不了了就、就想捅了自己……所以才亂吃藥,我以為吃藥就不會再想你了。哥哥對不起,我腦子裡可能有點不太清楚,我現在慢慢地想明白了。”
裴逸誠懇地致歉,眼神清澈動人。
一夜之間長大了,懂事了?章總伸手再揉一揉愛人的頭發,歎息,讓燈下互吻的影子在牆上成雙。
事兒還沒完全解決,但咱們章總退伍多年,徒手拆彈這種活兒他真的來不得,他也不是那個部門和兵種啊!這寶貝捧在手心裡都怕化掉,他是真怕哪天jing蟲上腦一時衝動,把人引爆了。
月光灑在床上,蜷曲的腿探入守護者的懷抱。
窗外椰樹婆娑,白沙逐浪。隆隆的炮聲穿過記憶的斷層,跨越陸地和大洋,在遠方陰暗稠密的熱帶叢林中發出咆哮。
……
作者有話要說: 周末愉快 :)章總的豪車要等到最後一卷反正也很快了我爭取十五章之內就搞定他們的幸福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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