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工程師模樣的家夥,皮膚黝黑,講著一嘴流利飛快但口音怪異的南亞英語,“嘰裡哇啦”指手劃腳:這房子裡有、有、有信號!有人在悄悄發報聯絡,或者把咱們這裡的位置進行衛星定位,發送出去了!
並不年輕的大佬吳廷冒,此時難掩疲態,因為怨怒和緊張,眼瞼都充血了。
所謂六十知天命,彆家老爺子都在頤養天年的年紀,這頭疲憊但依然嗜血的老獅子,還在戀戰沙場。手裡攥著土地和利益王國,誰舍得撒手?
那眼神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搞死仇人,但已經失去了敏銳的判斷力。
“搜身,把外衣都脫掉,一個一個搜身!”
波奈溫的槍/管將一盞茶盅掃到地上,“哐”得摔成八瓣,終於碾碎所有人趨於崩潰的神經。
繃了一整天的弦,爆了。一名富商和另一名廳長,憤怒地起身要走,一派胡鬨,簡直是羞/辱!老子要打電話報警了,你膽大包天**了嗎把我們當成囚犯!……
搜身。
裴逸再次按住章總的手,對視一眼就把什麼都說了:是你嗎?
“東西”在你身上?
一整天他都在提心吊膽,擔憂他家章老板,今早騎馬時假意調/情,摸遍男人全身,除了小腿腳踝腳丫子不太方便摸到,其餘各個地方連胳肢窩都摸了一遍,沒有。
或者,雷組長。
他乾爸爸身上也有“東西”。
在許多雙詭譎的眼睛的盯視下,在槍口的監控中,隻要想做,這一整天裡仍然有很多機會,能夠巧妙地與外界聯絡,用簡短的密碼發報,或者在密林間定位精確的經緯度,實施近戰突擊和遠程轟炸……
一名富商被幾名馬仔抵住腦袋,竟然被扒了西裝褲子皮鞋,光/豬似的,就剩一條褲衩了,狼狽得抖著肥白的腿。
波奈溫麵帶邪氣,提著槍直奔而來。
不懷好意的陋目,瞄向裴先生的脖頸,胸口,腰,波奈溫恐怕早就按捺不住了:“你小子,誰派你來刺探情報,脫掉衣服搜你!”
裴逸以旁人無從察覺的姿勢擋在章總前麵,一臉無辜:“真的讓我脫啊?人這麼多我害臊,不然找個人少的地方脫。”
波奈溫:“少廢話,你身上藏了多少玩意兒?”
“你真粗魯。”裴逸唇角一動,麵容誘惑而純真,“我身上藏的妙處多了,你輕一點。”
他扯開衣領,一點一點剝開罩衣,手指摸索到腰間。刻意放緩的動作,在每個人眼裡都留下誘人的延時效果,讓周圍所有凶惡的、懷疑的和意/淫的視線都聚焦在他的指尖。
隻要能讓身後的人找機會脫險,轉移視線,至少處理掉身上的東西……
“脫什麼?”
身後一隻大手,突然按住他的手,勾肩搭背地把他摟了。
“放肆。”章紹池往眼前射了一串利箭,biu biu命中一排馬仔,“我是什麼人,你們不知道嗎?眼瞎了?”
章紹池手裡沒拎槍,銳利的眼裡就含著槍火,眼神能狙人。
當然,咱們章總一定認為老子胯/下也掛了三條槍的,不然代號能叫【111】?古往今來特情六處一代一代的王牌特工,有哪個敢自稱三個壹的?
這座院子裡已經沒有規矩、道德或者長幼尊卑,叢林就講叢林法則,誰厲害誰說了算。
“老子身邊的寶貝兒,我的人,你敢碰一下,我切你手指;你多看一眼,我剜你的眼。”章紹池看著波奈溫,餘光瞟著毒王。
那邊有人可能不怕死地挑釁雷組長了,試圖摸上去搜身。
雷魄眼梢含冰:“你敢。”
那幾個馬仔也未必不怕死,是真的沒見過世麵、不懂事,就魯莽地以為,這院子裡長相英俊的男人就弄不死他們。
章紹池眼鋒一掃,突然提高嗓門,盯住了悄悄往外挪動的那位劉Sir:“你站住,你跑?”
所有人聞言全部回頭。
槍口“唰”得全都指向章總視線所及之處。
章紹池不是開玩笑,抬手指著:“剛才還在我腳邊三尺遠,跪著給老子舔鞋,一轉眼你夾著屁跑到門邊了?劉、警、官,你跑什麼?”
重音很不善地落在“警官”二字,足以讓許多心虛的人“咯噔”一下,心驚肉跳。
劉Sir瞪眼反問:“我沒跑。我,本來就在這裡?”
波奈溫衝過去,把人拎著脖領從門檻又提回來:“你小子也不能離開,你小子他媽的也是警察!”
劉Sir突然赤紅臉:“我不是啊,我是誠心誠意為老板做事,香港和內地都已經通緝我了,這件事你們可以查!”
這節骨眼,誰有時間和耐心去調查真相。
“我就懷疑此事蹊蹺。”章紹池虎視對方的眼,目光銳利帶刃,“這個院子裡,今天是誰莫名其妙地突然闖進來,跑到咱們冒叔麵前投誠的?這麼巧啊,我們這些人在這兒倒黴受審,無端被懷疑,這節骨眼上這間屋子裡竟然有一位警、察。”
“監控了兩年毫無作為,你早幾日不出現,晚幾日不出現,冒哥這麼重要的日子你一個前任禁毒局警察踏進這個院子,這裡就發現有人私藏聯絡器、私發信號、甚至可能已經把我們這些人的位置和情況全部透露給了香港警局……你想要乾什麼?”
劉Sir:“你……你血口噴人!”
“老子跟你無冤無仇為什麼噴你?”章紹池眼都不眨,“鼠輩詐降的雕蟲小技,弄個無名無號看不清臉的視頻,就想在這條道上騙飯吃?你身上要是沒裝零件,你怎麼敢來?”
裴逸:“……”
吳廷冒的眼珠針縮,暗抖。章總幾句話殺人不見血 。
裴組長這會兒被章總緊摟在懷裡,原本摩拳擦掌準備乾了誰,現在已經啞火,可以閉嘴歇著了。
自己身上的漂亮衣服,應該也不用脫了。狗急了上牆,兔子急了還咬人呢,何況他身邊這位。
吳廷冒斜眼瞟章紹池一眼,心神不寧。個個兒巧舌如簧,他無法信任任何人。
吳廷冒:“章老弟……”
章紹池一臉隱忍,終於側身湊到毒王耳邊,悄悄話:“老弟這趟也帶了玉料和檀木的大貨,沒有走官路,不想被查。冒叔您看著辦吧,我也不想有損失。”
吳廷冒回以狐疑的眼神:是嗎?
章紹池繼續悄悄話:“我手頭緊,您知道我公司的事?我不能再讓警方查到貨,擔不起這個損失……那個條子突然出現,就一定有問題。”
裴逸:“…………”
他完全低估了自己的伴侶。
什麼叫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今日大開眼界。
男人挑燈罵戰,全憑氣勢和嗓門。劉Sir在氣場上就被碾壓了,一臉狗血氣得發抖,也聲嘶力竭:“汙蔑,胡說!冒爺,冒爺!這個人他有問題,他是奸細,他肯定是警察!”
裴逸笑得發癲了,一雙眼眯成月牙:“啊?”
劉Sir:“他才是警察,我不是,我不是……”
裴逸一臉忍俊不禁,轉頭問身邊的:“這位阿Sir說,誰是警察?”
被剝成光/豬的那位富商,耷拉著一身白肉氣急敗壞,抬頭就指劉Sir:“他娘的,就他一個警察!還能有誰!”
雷組長從始至終就在對麵坐塌之上,參禪打坐,不摻合無聊的吵鬨。
漂亮的羽睫下抖出精光,雷魄說:“搜他的身麼,檢查他的牙齒、耳廓、喉結、鼻腔,每一根手指的指甲蓋,都挖開看一看,有沒有竊聽紐扣、定位器和通話器,一查便知。”
裴逸心說,乾爸爸您厲害。
送黑診所,上手術刀啊。
他身邊的章總甩出一句:“把他腚眼兒也扒開查一查。現在的條子都學得精明著呢,也沒有這方麵忌諱。你們這些人可以把貨夾在那地方,他們同樣也可以把東西藏那裡!”
作者有話要說: (; ̄O ̄) 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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