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奕收回思緒,抬起頭,順著江元白指著的方向看去,隻見那些懸在空中的照片內的景象,正在緩緩的變化,白霧在幾秒內倏然散儘,露出了嶄新如初的樓梯間。
沈磊轉眸看向他,語氣中不知是釋然還是複雜:“……看來你的猜想是對的,這些照片確實變成了溝通幻境和現實的窗戶。看來我們有救了。”
氣氛久違地輕鬆下來。
莫奕看著他們,笑了笑,下定了決心,然後低下頭翻開了那個文件夾。
他注定無法成為一個單純的樂觀主義者。
因為他從不相信幸運或是巧合。
——抑或是等待。
他的指腹摩挲著文件夾粗糙的表麵,夾子裡麵的檔案散發著一種終年不見陽光的潮濕氣息,而紙頁是令人意外的潔白如新,仿佛是被保存於整個時間之外。
莫奕盤腿坐了下來,埋首於那薄薄的數頁文件中,裡麵的大多數內容他都已經讀過,他簡單地瀏覽了一遍,確定自己沒有什麼漏掉的東西之後,便接著上次讀到的地方,繼續向後翻去。
出乎意料的是,後麵隻剩最後一頁了。
那張空蕩蕩的紙上隻有孤零零的一行字:
“1995年11月14日,檔案封存。”
莫奕的眉峰緩緩蹙起,他曾經粗略地算過,1996年的高考前204天,大概就是1995年11月14日——那麼,這麼說來,檔案封存的這一天,恰巧就是那個教室的時光所停滯之時。
那麼,檔案封存又意味著什麼呢?趙秋嵐的死嗎?
——等等。
莫奕意識到了不對勁,匆忙往回翻了一頁。
那一頁和他上次翻閱時沒什麼區彆,一整頁密密麻麻的小紅字,末尾是1994年9月1日的那條加大加粗的一級處分。
這一頁的末尾是九四年九月,而下一頁卻直接跳到了九五年十一月!而在這整整一年間,檔案上卻什麼都沒有!
即使沒有處分記錄,也該有成績之類的數據在才對。
他重新翻到下一頁。指腹緩緩地拂過兩頁之間的夾縫,指尖傳來凹凸不平的觸感。這裡本來應該還有幾頁的,隻不過被人拿走了。
難怪他覺得這份文檔薄的驚人,那是因為這本來就是一份不完整的檔案!
九三三,燕無足,七一二,霧無名。
這句提示裡,還有最後一句“燕無足”沒有頭緒,那麼,它會和那幾頁失蹤的檔案有關係嗎?
莫奕眉宇緊鎖,深黑的眼眸裡霧靄重重。
突然,一隻手在莫奕的肩膀上輕輕地拍了拍,沈磊的聲音在他的耳邊響起:“在看什麼?”
莫奕從自己的思緒中抽離出來,看了一眼湊過來來的沈磊,回答道:“在看之前我在二樓拿到的檔案,我覺得可能對我們有幫助。”
沈磊湊近幾分,低頭看向他手中的那頁,伸出手抽出了那最後一頁紙,打量了一會兒,皺了皺眉頭:“或許吧。”
說著,他將那張紙放回了莫奕手上的文件夾中,右手的指尖輕輕點了點紙麵,沉聲說道:
“不過,我們現在的首要目的是在這裡呆滿時間逃出去,而且,你不是還說那些照片裡的人像是個威脅嗎?與其研究這個,不如警惕一下四周。”
莫奕的目光無意識地落在他的指關節上。
沈磊的手指修長,骨節分明,不過,顯然是因為長年累月的吸煙,他的食指和中指之間被煙草熏的泛黃。
他不著痕跡地移開目光,然後伸手合上了文件夾,抬頭看向沈磊,目光真誠地說道:“你說的對,現在確實不是做這個的時候,是我太鑽牛角尖了。”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更何況,於梨姐現在還傷的這麼重,不如這樣……你先去照顧她,我和江元白來警惕周圍,等一會兒我們再換著來。”
沈磊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點了點頭,向於梨走去。
看著沈磊走到於梨身旁,莫奕嘗試著站起身來,卻幾次都沒有成功。他有些挫敗地扭頭看向江元白,衝著他伸出手章:“你拉我一把,我的腿有點麻。”
他的手掌懸空,手指細長而消瘦,薄薄的皮肉裹在細瘦伶仃的手腕上,看上去仿佛一折就斷。
江元白有些無奈地笑笑,然後順從地走了過來,一使力將他拉了起來。
就在二人肩膀交錯的一瞬間,他聽到莫奕刻意壓低的嗓音飄入他的耳中:
“——小心,沈磊是冒牌貨。”,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